牛通躲在裡屋大氣都不敢出,忽然房間外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接著就有人驚怒的大吼,有人扭打在了一起,有傢俱被撞倒,還有人受傷而慘叫。

然而片刻後,就恢復了平靜,就連呼吸的聲音都聽不到,好像一切都陷入了死寂,牛通雙眼通紅,一想到主人有可能遭遇了不測,他便把卑微和怯懦拋在了腦後,抄起一把椅子,就衝了出去。

然而門外的情景卻出乎他猜測之外,幾把椅子歪倒在地,飯桌倒是沒倒,不過被撞到了一邊,桌子上的酒也被碰到,香氣撲鼻的酒液被肆意的浪費。

地下躺著四個人,一動不動,生死不知,而王河好端端的坐在沙發上,正叼著一根菸,手裡拿著四個小本,仔細翻看著。

「主……主人?你沒事?」牛通不可思議道,那四個人的服裝是夜鷹軍團特種部隊的,是夜鷹第一家族李家的精銳私軍,據說每一個成員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怎麼片刻就被全部放倒了?

「沒事!雜魚而已,去把他們都給綁起來,嘴也堵上。」王河放下手裡的四本證件,兩個上士,一個少尉,一個上尉,應該能打聽出來不少東西。

牛通把四個人捆的結結實實,脫下他們的襪子,塞進他們自己的嘴裡,又用膠帶粘上,挨個拖進了裡屋,然後又出來把客廳收拾了一下。

他的心情似乎還很不錯,除了開始有些慌亂,之後竟然就一直面帶著微笑,幹起活來也是輕快麻利,就差哼起歌來了。

其實王河是打算滅口的,在這節骨眼上不能出一點岔子,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導致計劃的失敗,但見到牛通如此的輕鬆,一點都沒有撞破王河行兇之後,該有的害怕與慌亂,不由的好奇起來。

「牛通……你沒有什麼想問的麼?」王河語氣平淡的問道,實則已經發動了精神力攻擊,將牛通的情緒放大,如果對方只是假裝平靜,內心只要有一點慌亂,馬上就能原形畢露。

誰知道牛通卻異常興奮的說道:「沒有啊,主人要做什麼肯定有主人的理由,我一個奴僕,努力幫主人做好事情就可以了,幹嘛要問?

再說,整個內城,沒有比主人更好的好人了,這些人肯定是死不足惜的壞人,主人就是殺了他們也是應該的!」

王河聞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這牛通膽小,怯懦,卻又不顧危險的跑來警示自己,明明四十多歲的年紀,卻是和少年一樣的心性,難怪會被當做奴隸賣進內城。

在情緒的放大下,牛通的精神很不穩定,但並沒有表現出對王河的恐懼,說明他確實是想要幫助王河,短暫的測試後,王河也收回了精神力,準備去審問那幾個夜鷹的人。

「叩叩叩……」門外忽然響起敲門聲,王河大驚,這大晚上的,怎麼會有意料之外的人來打擾,他順手拿起一支骨質匕首,遞給牛通,叫他看好了那四個人,自己稍微調整了一下,過去開啟了門。

「誰呀?」王河醉醺醺的樣子,瞅著門外的人,是一個高大壯碩的漢子,雖然穿著軍服,但服裝上沒有表明軍銜的肩章和領章,讓王河頗有些意外。

「嚯!好大的酒氣,我還說找你喝兩盅去,沒想到你自己就已經喝上了,你這是喝了多少?這味……」

旁邊伸出一隻手,一把將壯漢推到了一邊,露出一張賤兮兮的臉,原來是林家的公子——林璐。

「喲!林公子!你大晚上的不睡覺,跑我這破地方來做什麼?」王河堵在門口,也不讓開,醉眼朦朧的看著他。

林璐倒也不客氣,直接就往屋裡擠,一邊擠一邊說道:「我不是說了麼?找你喝酒,你堵個門做什麼,藏什麼好東西了?讓我進去看看!」

不由分說,人就擠了進去,王河不敢暴露實力,也好由著他進了屋,

這傢伙一看到桌子上的酒,就大呼小叫起來。

「好傢伙,好酒啊,一個人躲屋裡吃獨食啊,怪不得堵著門不讓進,不過……你這傢伙是不是瞧不起我啊?」林璐突然臉色一變,眼睛微眯,眼縫中精光一閃,似乎是看穿了王河的秘密一般。

王河一驚,不知道哪裡漏了陷,當下就做好了出手的準備,先瞬殺了門外的壯漢,再活捉屋裡的林璐。

「就這酒我那多的是,你還藏著掖著,真以為我是家裡不受待見,連個酒喝不起嘛?」林璐一臉不快的把酒放下,指責起他來。

「我他媽哪知道是林大少爺你要來啊!」王河心下一鬆,原來是自己會錯了意,差一點就出手了。

「走走走!跟我走,一個人喝酒有什麼意思,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林璐不由分說,拉上王河就走,搞的他莫名其妙的,這人怎麼說風就是雨的,連忙喊道:「等一下……等一下行不行?」

「等什麼?屋裡藏人了?還得交代一聲?」

林璐一句話,讓王河心又提了起來,面上卻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說道:「藏個屁,我總得拿上鑰匙吧?要不然我怎麼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