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南邊和西邊鋪天蓋地的蔓藤與野稻,北面是一片廢棄的農田,土質鬆軟,因為長期沒有灌溉,全是一碰就碎的土坷垃,眾人猜測,王河可能是怕鬆軟的土地會影響奔跑的速度,所以才選擇了地址偏硬的東面。

但這個解釋非常的勉強,東面是一座怪石林立的小山,山體陡峭,連路都沒有,整個石塘縣都是依著陡峭的山體巖壁建造的,這也是縣名的由來。

拖著大塊頭的來福,還要去攀巖爬山,那速度比之更是慢了不知道多少倍,選擇南面才應該正常一些,就比如在南面田野上狂奔的聚落人。

但隨之直升機上的所有人,就不得不佩服王河的判斷有多麼的準確。

南邊荒廢的農田中,突然翻江倒海般沸騰了起來,土地中鑽出無數細細的藤蔓,將聚落人盡數困住,向地底下拖去,明明乾燥的黃土,瞬間變得如沼澤泥濘一般鬆軟,就像是沙漠中的流沙,瞬間將所有聚落人吞沒。

野稻的生長環境,連屋頂、車頂都不放過,就是東邊巖壁上,稍微低矮的一些地方,哪怕只有巴掌大,也能長出一株野稻來,可偏偏南邊如此適合的環境,卻空空如也。

這種情況太過蹊蹺,王河第一時間就排除了這條路線,這其中一定有詐,現在看來,南邊的農田就好像巨大蔓藤的育兒園,它將自己的孩子放進了最適應的環境中,那些細細的藤蔓就是它的子孫。

可是就算選對了路線,這石山依舊是一個艱難的挑戰,帶著來福,王河不可能在蔓藤追上之前攀上山頂。

和眾人一樣,旺財在空中焦急的盤旋著,此刻它也幫不上什麼忙,王河近二百斤的體重它都馱不動,更何況來福,除了乾著急的轉悠,就只能不停尖嘯。

鷹唳聲很快引起了同樣焦躁的顏樂樂的注意,她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一個揹包,往裡面裝了不知道什麼東西,然後就向直升機外丟去,大喊了一聲:「旺財!」

白鷹旺財凌空接住,似是已經明白了什麼意思,頭也不回的向王河飛去,將揹包丟在他的面前,王河撿起包來,腳下不停繼續奔跑,單手將來福甩起扛在背上,用牙齒咬住它戰術馬甲的衣領,以防滑落。

這才空出手來開啟揹包,包裡有一截繩索,幾顆鋁熱劑手雷,一套包括耳機在內的無線電對講機。

匆匆忙忙,顏樂樂只來得及裝下這些,不過也解了王河的燃眉之急,他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來到了巖壁前,轉身將鋁熱劑投向蔓藤,瞬間的高溫,讓蔓藤也不得不暫停了追擊,給王河空出幾秒寶貴的時間。

他抓緊時間胡亂在來福身上綁了個死結,帶好耳機,喚出動力裝甲,抓緊繩子的另一頭,一個助跑猛的一跳高高躍起,因為來福的重量,只跳到四米高,就被繩子拽的猛的一沉。

不過王河早有預判,腳下對著微斜的石坡使勁一蹬,硬是踩碎一大塊石頭,身體向上又飛躍起幾米,就這樣靠著裝甲背後的反重力裝置,一蹦一跳的向上飛快的攀爬。

而蔓藤也棄而不捨的在石壁上蜿蜒的生長,時不時還甩出荊刺干擾,好在有驚無險,本就不高的小山,被王河快速登頂,裝甲和來福的重量,相當於背了一千多斤,著實把他累了個夠嗆。

但是上了山頂,不等於就安全了,蔓藤沒有在石山上過多生長野稻,不代表它無法生長到山頂,只是養分太少,得不償失而已,用不了多久,蔓藤就能爬滿石山。

「直三,下降高度!」..

被荊刺攻擊過的武直,突然從對講機裡傳來王河的命令,飛行員雖害怕再次被蔓藤攻擊,但還是快速的下降,向王河靠攏而去,只因為這是軍團長的命令。

直升機還沒降下高度就開啟了機艙尾部跳板門,蔓藤還在發了瘋似的生

長,王河等不及直升機就位,抓緊繩子將來福悠了起來,幾百斤的來福,在他的頭頂像螺旋槳般快速的轉了起來。

隨著王河的鬆手,來福像一顆投擲的鉛球,直直的向直升機投去,站在跳板門計程車兵嚇了一跳,轉身就跑,來福狠狠的撞進機艙,直到裝上已經跑到頭計程車兵才停了下來,差點沒把他給擠死在機艙裡。

接著,王河在蔓藤快要抓住他之前,一躍而起,背上的反重力裝置開始輔助滑行,蔓藤不甘心的凌空抓去,卻始終難以夠到王河,眼看著對方越滑越遠,蔓藤一甩,一排荊刺就射了出去。

在動力裝甲面前,荊刺根本連表面的一點漆都傷不到——如果有漆的話,但強大的動能還是足以將王河推離滑行的軌跡,眼看偏離的越來越遠,王河卻無法控制方向,只能寄希望于飛行員能調整直升機的位置。

好在直升機雖然在接住來福的時候有些顛簸,但很快就穩住了,面對飛射而來的荊刺也足夠的冷靜,一邊躲避,一邊迎接著王河,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動力裝甲又出現了問題,它忽然消失了。

原來,王河在埋伏聚落人時,為了麻痺對手,引其進入陷阱,就釋放了情緒攻擊,登山時又使用反重力,精神力早已是油盡燈枯了,現在無論如何也再難維持,動力裝甲就自動取消了。

王河馬上就能在飛行員的調整下落入機艙,蔓藤卻在這個時候抓住了時機,再一次甩出荊刺,這一下,王河避無可避,只能眼睜睜看著荊刺向胸***來,而他卻連召喚把匕首格擋一下都無法做到。

危難時刻,一個白色身影閃現而至,將王河一下撲進機艙,自己則被荊刺射中,鮮血四濺的翻滾進了機艙,一時悲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