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亮05 “愛我為什麼要不辭而別?”……

月亮

二十八歲的男人,十四五歲的女兒。

程茗到的時候,正是氣氛尷尬時。

程茗沒拆餐具,拿筷子去敲赫惟的腦袋,“你這編的有點太離譜了,舅舅那時候都不見得發育成熟。”

紀柏煊在桌子底下踹了程茗一腳,“說什麼呢。”

程茗不以為意,“赫惟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有什麼的。”

然後吐舌頭沖夏雲初笑笑,“我舅舅姓紀,赫惟姓赫,另外他倆長得也不像啊,這不是開星際玩笑麼。”

“哈哈,也對。”夏雲初視線掠過赫惟,終於落座在紀柏煊對面。

只是“赫”這個姓,在京市並不常見。

印象中政法大學有位教授是這個姓,如果她記得沒錯,那個教授應當是紀柏煊的老師。

如此一想,夏雲初釋然一笑,反而對重情義的紀柏煊更添一絲好感。

赫惟不知成年人腦子裡的彎彎繞繞,還因程茗那一筷子惱他。

自上回元旦演出那頓燒烤開始,程茗時常出現在赫惟的視野當中,偶爾放了學和她一道回別墅寫作業,認真給她講題的時候是真有哥哥樣子,但眼珠子一轉捉弄起她的時候也是真的混蛋。

程茗特喜歡彈人腦門兒,或者抓她的馬尾辮。

“你不會暗戀我吧?”赫惟曾經瞪著他問。

只有幼稚無聊的小男生才會用這種方式欺負女孩子,企圖給對方留下深刻印象。

程茗聽到這句話像見鬼似的,他舉手對天發誓:“我要是敢有這齷齪心思,舅舅絕對弄死我。”

“算你有自知之明。”赫惟趁他發誓不備,狠狠朝他小腿踢一腳,報複回來。

後來這倆人總是毫無預兆就鬧開了,像剛入幼兒園的小孩子一般,哥哥不讓妹妹,妹妹也不怕哥哥。

紀柏煊看見過兩次,張口制止,程茗膽大道:“親兄妹都是從小鬧到大的,相敬如賓的那都是背後害人,你不是讓我把赫惟當親妹妹嗎?”

赫惟噘著嘴,逞強,“我才不怕他!”

這會兒也是一樣,赫惟捱了那一筷子,腳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三回,第三回踢的椅子腿,他差點連人帶椅子翻到。

紀柏煊瞥了眼兩人之間的暗湧,起身和赫惟換了個位置,然後才開始解釋赫惟今天的惡作劇。

赫惟被說了兩句,倒也不是批評,但紀柏煊那語氣並不和善,與那個在鐘小天面前維護她的老紀仿若不是同一個人。其實也是同一個人,只是這一次他維護的人不再是她。

“多吃點肉長身體。”程茗拿了一把豬五花,拿紙巾捲起竹簽,遞給赫惟。

和已經一米八多的程茗或者一米九的紀柏煊比起來,赫惟確實就是個小土豆,但她在同齡女生中身高已經有明顯優勢。

赫惟剛要和程茗鬥嘴,就聽見對面的女孩兒開了口。

夏雲初大家閨秀,說起話來也是沈眉莊一般的輕柔,每一個字吐出來都像是沒有著力點,卻又並不顯嬌弱。

“程茗你這個千萬不能這麼說,否則顯得像是你舅舅平時都不給赫惟吃肉一樣。”夏雲初說話沒有兒話音,語氣也平和。

難怪赫惟的惡作劇沒有得到任何反饋,原是踩在了棉花上。

她小口咬著肉串,隔著桌子看程茗同她扯閑天。

夏雲初一家和程似錦住同一個小區,和程茗自然是認識,席間聊起他的學業,也是建議他去考紀柏煊的母校。

“讀個政法大學,將來考公,整個政法系統裡都是老同學,如魚得水。”夏雲初這樣建議。

赫惟百無聊賴,跟著點頭,“但是你得拿到學位證,不能拿個結業證,老紀以後家財萬貫肯定傳給自己孩子,你沒法棄政從商。”

“誰和你說的這些七的八的?”紀柏煊從衛生間出來,伸手扯兩張紙巾擦手,重又套上一隻新的手套,這才去摸簽子。

他研究生沒畢業的事情並不算秘密,夏雲初早就知曉,但這會兒被赫惟拿出來內涵,他也不悅。

畢竟是長輩,他認為赫惟在外面還是應該顧及他的顏面。

而且現在紀氏集團有求於夏局長,他不希望夏雲初對他的印象有所折損。

赫惟莫名被“兇”了這麼一下,其實也不能說是兇她,但紀柏煊當時的語氣確實算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