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塵隱藏身形,專走黑暗之處,很快就來到聚義大廳外面,看看四周無人,縱身上房。施展出‘珍珠倒捲簾’的功夫,雙腳掛住房簷,身子倒垂到視窗,偷偷往屋裡觀瞧。

只見屋裡燈火輝煌,十幾盞牛油大蜡分佈在四周,把屋裡照的如同白晝一般。

屋裡圍坐著二三十個人,有高的、矮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醜的、俊的。看樣子正在開會。

在上座上坐著兩個中年人和一個年輕人。兩個中年人都是四十多歲的年紀,其中一個瓜子臉,尖下頦,捲毛的鬍子,最特殊的是一對鬥雞眉,兩個黃眼珠。另一箇中年人是小頭小臉,身材矮小,往座位上一坐就像只老鼠一樣,探頭縮腦,東張西望,沒個老實氣。再看那個年輕人,長相確實不錯,白淨淨的麵皮,濃眉大眼,鼻直口方,手裡拿著一把摺扇,顯得非常瀟灑。

修塵不認識他們是誰,書中暗自交代,那一對黃眼珠的中年人,不是別人,正是火雲宮宮主的徒弟,金眼鷹胡煥文。那個小頭小臉,長的像個老鼠的那位,正是火雲宮子鼠堂的副堂主劉正,那個英俊的年輕人是胡煥文的兒子,名叫胡德力。這些人是奉了火雲宮宮主蔡庭葉之命,要暗中收編武林中的幫派,擴大火雲宮的勢力。

這些人此時正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

這時,有個小頭領站了起來,這個人長的五大三粗,滿臉橫肉,臉色還帶有兩個刀疤。這個刀疤臉名字叫秦舞陽,是青松嶺的偏寨主。

秦舞陽對上座的三個人一拱手,說道:“胡大俠,劉副堂主,依我看,胡少俠不是把那個齊威給打傷了嗎,我看打的好。”

“平時,這福威鏢行仰仗著和範龍、範虎關係好,從來不把弟兄們放在眼裡,現在範龍、範虎被我們關押起來了,還怕他們何來。”

副堂主劉正把手一擺,晃著腦袋說道:“此事我們也不要太大意了,根據我們子鼠堂收集到的情報看,齊闊海那個老東西已經發下英雄帖,邀請了許多高手前來幫忙。”

“而且,就在昨天晚上,他家就來了五個不明身份的年輕人。我們不得不防啊。”

這時,胡德力不愛聽了,一拍桌子,站起來說道:“劉副堂主,你也過於謹慎了吧,五個年輕人就把你嚇成這樣,待我明天到福威鏢行走一趟,把他們收拾了不就得了。”

劉正一看,這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但是看在他爹胡煥文的面子上也不便和他爭辯,於是笑嘻嘻的說:“有胡少俠出馬,自然沒有問題。”

劉正接著又說:“還有一件事情我們不得不防,那就是範龍、範虎雖然被我們關起來了,可他們弟兄在此經營多年,黨羽甚多。萬一我們打起來的時候,手下人來個窩裡反,我們就會腹背受敵。”

刀疤臉秦舞陽一聽這話,心裡一陣竊喜,連忙說:“那我們不如馬上把範龍、範虎殺了,也好斷絕了他們的後路。”這小子早就對覬覦大寨子的位置,對範氏兄弟不滿,心想趁此機會來個借刀殺人。

可是,胡煥文把手一擺,說道:“如果能殺我們早就殺了,幹嘛留到現在。”

“就因為聽說範龍、範虎的師父是一位世外高人,在沒有查出這位高人的身份之前,誰也不能殺範氏兄弟。”

刀疤臉秦舞陽臊了個大紅臉,退回座位上,低頭不語。

原來,火雲宮現在正處在暗中擴充勢力的階段,不宜樹敵太多,萬一惹了惹不起的高人,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修塵正掛在屋簷下聽屋裡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議論紛紛。突然在房上來了一個人,這個人也太缺德了點,他躡手躡腳來到修塵旁邊,抓住修塵的腳脖子,往下一扔。

修塵正聚精會神往屋裡看,一點防備都沒有,突然被人扔了下來,“誒呦”一聲,頭超下就掉下房來。也就是修塵輕功高超,換了別人早就摔壞了,眼見頭要碰地了,修塵腰眼一提氣,使用了一招‘雲裡翻’,‘啪’一下,在空中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翻身,安全落地。

修塵再往房上一看,空無一人。心想“這是誰呀,這也太缺德了。”

可是這一折騰,屋裡的人可炸了鍋了。“誰!”“什麼人!”“有奸細!”,紛紛拉出兵刃,衝到院中,把修塵團團包圍。

群賊仔細一看,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這時刀疤臉秦舞陽分開眾人,儼然以大寨主的身份問道:“哪位兄弟上前捉拿這個小鬼。”

有一個小寨主叫胡豹,是秦舞陽的死黨,一看對方是個小孩,不由得心裡打起了小算盤,心想“如果對方來的是一位成了名的劍俠,自己本領低微,可沒有自己立功的機會。可對方來的是個小孩,我再不濟也不至於打不過一個小孩吧。我就出去三下兩下把這個孩子捉住,也好在幾個新主人面前表現表現。”

想到這,胡豹把手裡的大棍一晃,‘噌’一下就跳過去了,“喂,小孩,你是哪來的?也不打聽打聽,我們青松嶺是什麼地方,豈能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