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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周後,漫兮的劇本修改工作基本完成,四位主創人員再次聚集在文修遠的辦公室裡開會。對於內容方面,大家意見基本一致,雖然形式還是艱澀有餘,通俗不足,但就連餘盛也不得不承認這就是這個劇本所具有的特點之一。

“那麼現在,問題只剩下男主角,大家下去留意的情況如何?”

文修遠扔出問題,靜靜的掃視在座的三人,崔啟正做了個攤手的動作,餘盛則託著腮默默的搖了搖頭。

“沒有適合的嗎?”

“厄,其實,”漫兮抬起平放在膝蓋上的雙手,在桌面上交握,抬眼迎著眾人的眼光,吞了吞口水,“我倒是留意了一個演員……”

文修遠示意她說下去。

“方希丞。”

文修遠微蹙著眉毛,保持著一言不發的表情看她。

崔啟正是完全茫然,“方希丞?完全沒聽過,是你挖掘的新人嗎?”

“我好像有點印象,以前都接一些小角色,前段時間剛被一家飲料公司相中拍了新一期的廣告,在會議室開會見過幾次的,”餘盛皺眉想了一會兒點著頭說,“小夥子長得倒是挺精神,但是演技嘛……卻是沒有耳聞。”說完看住漫兮,等待她陳述理由。

這個名字就是jason幫她打聽的結果,後來她還特意在百度裡搜了一下他的新聞,資質平平,演藝經驗尚淺,沒什麼背景,出道前的經歷一片空白,就像是石縫裡蹦出的齊天大聖,卻缺少了橫空出世的驚天動地。可這又有什麼關系呢,把搜尋那一欄換做她自己的名字,結果竟然是除了那首路人皆知的楚辭,連個人名都沒有。除了有一點點的自怨自艾之外,同病相憐讓她生出別樣的情愫。

“方希丞在電影界還是新人,但我見過他本人,還有過一兩次交談,選他做主角是我的一種直覺,怎麼說呢,見過他,我覺得……我的主角就是他。”

“既然我們都沒有目標,不妨這樣定下來,我相信漫兮的直覺,我也經常有這樣的經歷,這是……藝術人的直覺。”崔啟正說完露出神秘莫測的笑,潔白的牙齒在黝黑的面板下顯得越發顯眼。

“好吧,姑且我就相信一次你的‘藝術人的直覺’。”餘盛有些失笑。

許久不表態的文修遠從鼻子裡哼了一聲,換上一副譏誚的面龐,“啟正,只有女人才會依靠直覺來辦事情。”

“一般來說,女人的直覺都準得很,而我依靠的也正是‘女人’的直覺,不巧,這個‘女人’還是劇本的創作者。”崔啟正指指漫兮,加重“女人”兩個字的語氣。

“hat a pity!電影的運營者和策劃者都是貨真價實的男性,連今年奧運會賽場上都流行‘中國男人終於撐起半邊天’的說法,我們搞傳媒的作為這句名言的締造者當然不能甘心落後,”文修遠食指和中指間捏著一支簽字筆,朝後靠坐在那張高深的皮質椅背裡,“男人的責任就在於及時彌補女人太過感性所遺留的漏洞,男人是靠理性和邏輯思考問題的。”

“我們談的話題好像跟奧運會沾不上邊。”崔啟正呆了呆,說出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來。

“好了,我還有事,今天先到這兒,”文修遠突兀的終止了會議,在其他三人目瞪口呆中拿起內線電話,“jason,下一個行程,聖維的戚總?好,你安排一下,馬上可以會晤。”

“啟正,拍電影是個技術活兒,不能靠直覺的。”臨出門前,文修遠手臂上掛著外套,拍著崔啟正的肩膀說了這麼一句語重心長的話。

直到回到座位上,漫兮仍然覺得莫名其妙。開啟文件,看著一行行單調的方塊字,腦子還沒有搞清楚他們究竟是怎樣從選演員扯到了女人的直覺,又扯到奧運會,最後止步於電影的拍攝要靠理性,邏輯和技術,而不是直覺。那麼依此倒著推回去,得出的結論應該是拍電影不需要女人,也就是不需要作為裡面唯一“女人”的她。

她覺得心煩意亂,沒辦法靜下心工作,於是撥了個電話給林蔚然,發了一通牢騷。

“什麼?文公子竟然說這樣的話,好了,同樣作為女人,漫兮,我挺你,我拒演,我罷工!”林蔚然的口氣是五四時期的激進女青年。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蔚然小姐,你現在名義上應該是文修遠文總的緋聞女友,怎麼胳膊肘向外面拐?”

“好吧,被你發現了,其實是因為我發覺他愛的從來都是你,我只不過是永遠的女二號罷了,我要報複這個可惡的男人!”電話裡的林蔚然裝出一副悲情女配角的嫉妒語氣,半真半假。

“唉,崔啟正還說你演技不怎麼樣,我看你直接可以去拿奧斯卡獎了。”

“什麼什麼?那個崔什麼的批評我的演技,他有什麼好,整天裝深沉,以為學人家戴鴨舌帽就是周董啊,聳個肩膀就是abc啊,虛偽,做作,假正經加崇洋媚外。”

放下電話,漫兮覺得心情好多了,和朋友交談果然可以放鬆心情。但也只是一刻鐘,便有內部電話撥過來。

“阿兮,是我。”一樣深沉的聲線,不一樣的稱撥出來的竟然是完全截然不同的效果。

“文總……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