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黑衣首領觀察了一邊的戰場,心裡隱隱覺得不對勁兒,那幫鏢師為何還沒死完?

「哎呀,你們這些走狗怎麼都喜歡打聽別人的名字,罷了罷了,看在你小子今日就要見閻王的份上。

那我就勉為其難再說一次,你聽好了,老頭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莊爺爺是也。」

黑衣首領聽到這個姓,又看到自己人已經摺了一大半時,眼裡閃過一抹凝重,看樣子他們是中了元家的計了。

此人應當就是傳說中元世子的那個武功高強的師傅。

還沒等他開口說撤退,莊老頭就再次出手,他連連閃躲後退,卻還是不敵對方被大刀砍傷了手臂。

知道自己不敵對方,黑衣首領一股腦將自己身上的暗器全扔了出去,趁著莊老頭躲避的時間,幾個躍身回了戰場,「撤退。」

黑衣首領一聲令下,還活著的人通通撤了回來,轉身就往密林深處跑,元舟見狀想要去追被元軒攔下,「不用追,當心他們還有後手。」說著看向滿地的屍體,其中也有不少他們自己人。

這都是他們費勁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人手,每一個人都很很重要,「先把我們的人安葬了吧。」元軒沉聲說道。

隨後語氣十分不善的看向那些黑衣人的屍體,「其餘的全扔山裡,給山中野獸加個餐。」

元寶領命轉身讓沒受傷的人開始幹活,其餘人去包紮傷口。

元軒說完後就坐回了火堆旁,面無表情的給自己處理手臂上的傷口。

他從來不覺得自己仁慈善良,哪怕他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可他這樣的家世,又從小在那樣的環境中長大,但凡是心慈手軟一下,沒命的就會是他和他的親人朋友。

這個道理他很小的時候就懂,所以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他一點都不害怕,只想著什麼時候才能還朝堂清明、手刃害她孃的兇手;將外敵擊退,還大齊一個太平。

「哎。」莊老頭見他那樣就知道他又在想什麼,這小子,不看裡像個沒什麼心機的大家公子,但實際上心思深沉。

小時候的元軒身體不好,一年四季有三季在吃藥,剩下的夏季就勉強好一點。

莊老頭猶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那會兒的元軒由於常吃藥、吃飯少,明明都五歲了,卻看起來十分瘦小。

但就是這樣一個瘦猴,卻繼承了元家一直來的好根骨,他收元軒為徒不僅是因為好友相托,還是因為自己愛才。

師徒近十年,他就沒見元軒像過正常的孩子,簡直像個悶葫蘆,有時候是讓他又氣又急,他這性子也是和許雲錦接觸過後才漸漸有了變化。

也就是因此,他和華易才覺得許雲錦和他的磁場相合,說不定能湊成一段佳話。

想到這裡,他從馬背旁的包袱裡拿出一瓶藥扔給元軒,「喏,你師妹給的。」接著又拿過酒精給他消毒。

元軒手裡也有許雲錦給的藥,不過一般情況下他不會用,畢竟是用來救命的東西。

而師妹不可能一直在他身邊源源不斷的給他提供藥品,所以小傷他都用一般的傷藥。

消完毒後,莊老頭手藝嫻熟的給他手臂上的傷上藥包紮好。

「謝謝師傅。」元軒低著頭悶聲說道。

這個世界,父母給了他生命,華爺爺延續了他的生命,而師傅讓他活得更精彩,這幾個人對他來說都很重要。

可他還不夠強大,每次都需要他們的幫助才能度過一次次的難關。

「你小子又胡思亂想什麼呢,你現在還小,我們需要你的時候還在後頭呢。」莊老頭像拍許雲錦那樣拍了拍他的頭。

這孩子,壓力太大了,若長公主的

身體不是是好是壞,或許他還會輕鬆些。

現在希望就寄託在阿錦身上了,他們相信她能帶來更多的驚喜。

「早點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呢。」莊老頭收起自己的思緒看向也在想事的元軒說道,隨即也不管他應不應,閉上眼睛就靠在樹幹上。

元軒靜靜的坐在火堆旁,掏出手帕擦拭滿是鮮血的劍。

過了好一會兒,元寶元舟上前稟報傷亡人數,「公子,我們一共八十一人,死二十一,傷了九個。」元寶頓了頓繼續說道,「鏢局死了兩個。」

元軒頭也沒抬,擦劍的手卻停了下來,但元寶二人都知道他心裡不好受,他們暗衛幾乎都是沒有家的,一般都是孤兒,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

但鏢局的人不一樣,他們中一大半都是有家人的,現在因為護送他們丟了命,他們心裡都不好受。

「記好埋葬的位置,到時候找個吉日將他們的遺骨遷回去,家屬那兒...」元軒停頓了一下,「賠償儘量滿足他們的要求,到時候我親自上門道歉。」

元軒說完就閉上眼睛睡去,元寶二人對視一眼下去了,這時時間已經過了子時。

而距離他們百里不到的地方,許雲錦一行十人打著火把在一處山谷前停下。

元三帶了兩個人往前探了探,「姑娘,前面路不好走,強行透過怕是會遇上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