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跪的力道之大怕是膝蓋骨都要碎了,有一個膝蓋更是被鋒利的鵝暖石劃破單薄的中褲、刮破了皮肉,鮮紅的血液順著地面蔓延開來。

可幾個丫鬟被剛發生的事情嚇到還沒回過神來,一點痛苦的神色都沒有。

丁玉容見狀眉頭緊皺,她知道弟弟一向荒唐,可她娘說弟弟已經到了知人事的年紀了,有些事不用那麼拘束。

她作為一個女子自然不好說什麼,可看著面前幾個丫鬟的模樣,她還是覺得怒火直往天靈蓋衝。

「你們這模樣跑出來,是想讓外人看我們丁家的笑話麼?都給我滾回去。」

丁玉容平日是個很溫柔和善的性子,可今天這場面還是讓她忍不住發火。

「姑姑娘,公子他瘋了瘋了。」丁玉容的一聲怒吼將幾人的思緒拉了回來,隨即害怕的在院子裡四處亂竄大吼。

院子裡一下變得混亂起來,丁玉容身邊的幾個丫鬟都驚呆了。

「還愣著做什麼,叫人將她們制住啊。」聽到主子的話,幾個丫鬟才叫人的叫人、抓人的抓人。

等到幾個丫鬟被抓起來塞住嘴後,丁玉容也已經累得不行了。

揮手讓人將幾個已經發狂的丫鬟帶下去,丁玉容便一臉憤怒的進了院子裡,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在床上躺平了的丁玉隆。

憤怒的丁玉容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上前一把將他扯起來,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這一巴掌不僅讓丁玉隆愣住了,就連聽到動靜趕來的溫氏都被嚇了一跳,一向溫柔賢淑的長女今日是怎麼了?

「你幹什麼?你是不是也想死?」丁玉隆反應過來自己被打,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只見他憤怒的掐住丁玉容的脖子,眼中滿是殺意,丁玉容立刻就被掐得翻了白眼,雙手使勁想要掙脫。

溫氏被兒子的舉動嚇到,上前連連捶打他的手臂,可他卻一點鬆手的跡象都沒有。

急得溫氏大吼,「玉隆,鬆開,你是要掐死你姐姐嗎?」

丁玉隆現在的模樣好似走火入魔了,溫氏說話他根本聽不見去,眼看丁玉容嘴唇已經泛白,再這樣下去,她就真的沒命了。

危急關頭,溫氏看到了一旁擺放著的白玉瓷瓶,心一狠操起瓷瓶就砸在他的頭上。

只聽「咚」的一聲響,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下,白眼一翻人就倒在了地上。

失去了禁錮的丁玉容也癱倒在地,臨閉眼前,她看見孃親一臉著急的抱著兒子哭著大喊叫大夫的時候,內心有些酸澀,心想要是就此死了也好。

丁家又亂作了一團,何崇的孫子中有一個與丁玉隆關係還行,奉命來了解他手裡所掌握的證據,最好是把證人攥在自己的手裡,卻被溫氏給打發走了。

就算他們是一個派系的人,此時此刻也不會讓何家見了笑話。

溫氏是個能幹的婦人,內宅被她管理得幾乎是密不透風,所以丁家的事硬是沒被透露半分出去。

而溫氏要處理的人和事不少,也沒時間去聽外面的那些傳言,資訊差就這麼存在了。

而歐宏那邊也沒有坐以待斃。

按道理說許雲昭幾人現在還是嫌疑人,就算是京兆尹動用私刑,他們也不能擅自將人從衙門帶走。

歐宏去何家跑了一趟後便惡人先告狀進宮請罪,並參了許文一本。

認為許文此舉是在藐視聖威、藐視大齊律法,希望齊仁能夠嚴懲幾人,不然以後誰都跟著有樣學樣那還得了。

同時還推出了師爺背鍋,由於身家性命都在歐宏的手裡,師爺被迫承認是自己收受賄賂私自針對許雲昭幾人。

不過他口供裡說,賄賂他的人是那對

父女現存最親近的親人。

要說那對父女也是可憐人,血親緣薄,在村子裡只有一家人與他們有親,其餘村裡人雖然還算好相處,但沒血緣關係的終歸遠了一層。

而那家人家境還算優渥,平時裡對父女兩也多有關照,所以父女兩遇害後,他們便擔起了承辦喪事、與官府對接的責任。

同時在官府與村裡人的見證下,那對父女所留的房屋、田地及其他遺產就都歸那家人了。

而那家人很有義氣,做了一件讓全村人驚訝的事,他們變賣了所有資產,加上原本的積蓄跟著官府一起追蹤嫌疑犯。

而此刻,那家人都在丁玉隆的掌握之中,就等著到時候出面狀告許雲昭幾個。

村裡也有人被丁玉隆收買,到最後再怎麼查箭頭都只會指向許雲昭他們。

不得不說丁玉隆耍陰謀詭計的手段不小。

可他不知道的是,有些人天生的就是運氣好,走到哪裡都有熟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