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公子,我們每個大夫治病、開方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很多疑難雜症也需要交流才能更好的解決,而不是你說的盜取別人的藥方給人治病,

我們還沒有卑劣到這個地步,還請你向我爺爺道歉。」

丁玉隆自然知道孫起陽,還知道他是許雲錦的學生,所以他就是故意的,故意侮辱孫太醫。

只要是與許家有關係的人家,都應該被他踩在腳底下。

「道歉?他也配,連我身體沒病都看不出來,還說什麼疑難雜症,老不死的,你才一身病呢。」

見兒子說話越來越難聽,溫氏臉色難看趕緊阻止,「玉隆閉嘴,不得對孫太醫不敬。」

隨後又看向臉色極其難看的爺孫兩道歉,「孫太醫,這孩子被我給慣壞了,又加上身體還沒好,說話冒犯了您,還望您看在我家將軍的份上,不要跟孩子計較。」

溫氏雖然話說得好聽,可其中的意思還是在以丁鶴的勢壓人,孫起陽聽出了其中的意思,憤怒的想要上前與她爭執被孫太醫拉住。

「令公子說得不錯,老夫醫術不精,你們將軍府的人我治不起,回頭我便向聖上表明,以後你們將軍府的帖子,我不再接,告辭。」

孫太醫是家中醫術最高的,也是第一個當上太醫的餓,還是太醫院的二把手,怎麼可能一點傲氣都沒有,說完不顧溫氏的阻攔便帶著孫起陽走了。

溫氏一臉怒氣的看向已經恢復正常的兒子,明明是想批評他的,但看到他頭上的傷又軟了下來。

「孫太醫醫術好,雖然我們也不是請不起好大夫,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或許有一天我們也有求上門的時候,下次可不許這樣說話了。」

溫氏苦口婆心,丁玉隆卻一臉的無所謂,卻在看到門外一直盯著他的丁玉容時靠在溫氏身上撒嬌起來。

兒子長大了已經很久沒有對她這個母親親近了,自然是讓溫氏很高興,母子相處的溫馨氛圍深深刺痛了一直在門外的丁玉容。

但她只是失落了一瞬間,最後就離開了,快步追上了即將要跨出丁家大門的孫太醫爺孫兩。

「孫太醫留步。」兩人本想裝作聽不見,但孫太醫聽出她聲音裡的疲累,心一軟還是轉過身去。

紅杉扶著已經氣喘吁吁、臉色蒼白的丁玉容走了過來,只見她站穩後朝兩人行了一禮。

「幼弟自幼驕縱慣了,今日對您言語上多有不敬,家母...愛子心切,您的醫術人品都很讓人尊敬,玉容在這裡給您道歉,還望您不要生氣多保重身體。」

孫太醫看著面前這個誠心道歉的姑娘心裡不由感嘆,這孩子是投錯了胎啊。

就連孫起陽都感覺到了她的誠意,原本難看的臉色都回轉了兩分。

「丁姑娘的好意老夫心領了,不過老夫觀你面色不佳、眼下浮腫,應是憂思過重,沒睡好所致,也望你保重身體,日後日子還長,說不得會越過越好。」

孫太醫自然看見了丁玉容脖子上圍著的絲巾,猜測她怕是脖子受傷了,怕是還不輕呢,所以才會看起來那麼虛弱。

丁玉容聽到這番話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她也希望日子有越過越好的那天。

「借您吉言,玉容送您。」丁玉容送著兩人出了丁家,看著馬車越走越遠,她突然覺得那是通往自由的方向,可她只能回到好似能將她吃掉的府邸。

馬車回程的路上,孫起陽臉色還是臭臭的,嘴裡嘟噥著,「早知道就不來了。」

孫太醫敲了敲他的額頭,「我們做大夫的,醫術重要的同時名聲也重要,他丁家來人請我了,我不去未免會被人說閒話。

可名聲再重要也抵不過人的尊嚴,今天丁家把我得罪

死了,日後就是有病求上門來,我礙於人言、醫者仁心也不能見死不救,但到時還擊回去的就是我了。

你小子還小,做事衝動,還得多跟你師傅學學。」

孫太醫口中的師傅就是許雲錦,他非常滿意孫子去九江那幾年的進步。

「謹遵爺爺教誨,不過丁玉隆這病看著很是蹊蹺,就連爺爺都摸不出來,他所謂的神醫到底是什麼來頭?」

孫太醫也皺著眉頭,那種脈象他行醫幾十載都沒見過,太奇怪了。

「我也不知,等華神醫來京都時我再上門請教一二,你也可以去找你師傅問問,或許她知道點什麼也不一定。」

爺孫兩都打算得好好的,可沒想到他們還沒來得及去問呢,就被突然的變故打亂了。

等到兩人想起來問的時候,丁玉隆人已經下葬了,許雲錦也不可能刨人家墳去驗屍。

於是這件事就一直被擱淺,後來再一次遇見這樣的症狀時爺孫兩恨不得讓許雲錦飛回來救命。

看著馬車離去,丁玉容抬頭看了看大門上丁府的牌匾苦笑一聲,「怎麼能不憂思過重呢。」

紅杉擔憂的看著她,「姑娘,您沒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