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我知道為什麼我運氣那麼好了,我們村裡年紀最大的奶奶跟我說過,如果祖上積了德,福報就會傳到後代身上。

我們南雲村世世代代都是大好人,從來沒人做過惡,可能我就是那個收到全村祖宗保佑的小福星,所以運氣才那麼好。

不過我上輩子肯定也是個大好人,不然閻王爺這輩子是會讓我投胎成畜生的吧,看來我這輩子也不能作惡,相爺,您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許雲錦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中充滿了求知慾,那模樣彷彿真的是在請教問題。

何崇這才第一次見識到許雲錦的伶牙利嘴,也終於正視了這個年僅十三歲的小姑娘。

此時的姚家大廳陷入了寂靜,所有人都在等著何崇給許雲錦解惑。

和許雲錦交好的幾個小姑娘手都捏緊了,生怕何崇一個發怒讓她難堪。

趙太師和姚雍對視了一眼,眼中的笑意都快裝不下了,這丫頭,第一次見面就把用這種辦法損了一遍何家祖先,甚至是何家這一代人。

告誡他們要是還作惡,下輩子就是當畜生的命。

這未免也太大膽了點,今天之後,怕是何家人人都恨不得將她抽皮扒筋做成人彘解恨才行。

朱菲站在她娘身邊已經像一個鵪鶉了,她沒想到剛剛溫樂郡主懟她已經算是很溫柔了。

不過她又很生氣,巴不得將許雲錦的嘴撕爛,她娘是舅舅何崇最小的妹妹,她舅舅都成親生子了,她娘才出聲,兩兄妹的年齡相差二十多歲。

她娘是何家人她就算半個何家人,許雲錦也是間接在詛咒她,一想到這裡她就想上前給她兩巴掌,不過被何依柔給攔住了。

何依柔也生氣,可許雲錦沒點名道姓說過誰,只是在對映她們,如果現在有何家人站出來說什麼,那可就是間接承認她們何家作惡多端了。..

那樣才真是丟大臉。

不得不說朱菲和她哥朱飛揚一樣也是個識時務的人,今天她已經踩了兩次許雲錦的坑了,所以一被何依柔扯住就回過神來了。

小一將這事給許雲錦說的時候,她失望極了,原本就是想著讓朱菲出來嚷嚷兩句丟何家人的臉的,沒想到她倒是學乖了。

許雲錦一直笑意盈盈的盯著何崇,她們和何家的關係本來就是不死不休,大家都心知肚明。

和氣這東西,沒必要時時刻刻都裝,那樣也挺累的。

何崇打量了許雲錦良久,只見她一點都不害怕,臉上還是那副乖巧可愛的模樣,倒是個性子堅毅的人。

能在他眼神威壓下還那麼鎮定的年輕小姑娘,他還是第一次見。

「哈哈哈,溫樂郡主說得對,不過人嘛,不可能一直都做一個好人,也不可能永遠都是一個壞人。」

何崇從小就是個有野心的人,自古上位者,誰不是踩著屍山血海爬上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的。

祖宗保佑後代什麼的狗屁話,他從來都不相信,人會成為什麼樣的人,端看自己選擇走什麼樣的路。

何崇的回答在許雲錦的意料之中,這樣一個野心極大的人,臉皮一定不薄。

不過他說的也沒錯,人不會一直是個好人,但是做人做事要對得起良心,而向何家那一幫人,天生就沒有良心。

一場鬧劇就這麼揭過,許雲錦給眾人介紹了蛋糕的寓意、吃法,今天因為她姚老夫人的生辰宴辦得有夠驚心動魄。

最後許雲錦為了表示抱歉,第一次在這個陌生朝代、在外人面前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這歌簡單,許雲夢早就會唱了,齊櫻在許家也過過生日,那首歌她也聽過也會唱。

於是今天這場差點被破壞的生辰

宴,就在三個小姑娘如黃鶯吟鳴般的歌聲中進入了收尾階段。

來賀壽的賓客們吃過午飯後,關係一般的就識相的走了,只有寥寥幾家女眷被留下來和老夫人說說話。

而許雲錦卻被許文留在了前廳,此刻一大幫人都像看猴似的看許雲錦。

「許文啊,你可是不老實啊,你平時不是說你這閨女最是溫柔可愛嗎,我看啊,這可比向知意那丫頭更鬼靈精。」

姚雍樂得眼睛都笑眯了,他跟何崇吵過那麼多年架,也贏過不少次,可讓他心裡最舒坦的還是自己口都沒開過的這一次。

姚雍招手讓許雲錦走到自己跟前來。「你這丫頭,真是膽子有夠大的,就不怕他生氣對你下黑手?」

「老先生說錯了,我膽子其實可小了,我每次經過墳地都會想裡面會不會飄出一個紅衣女鬼來,有時候做夢還會夢見有無頭屍體追著我跑,喊我還他的頭。」

許雲錦語氣調皮,把在場的自己人都給逗笑了。

「膽子小還敢在老虎身上去拔毛?」姚雍才不信呢,隔空點點許雲錦的額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