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長城守軍正在狂歡。

以邵殿帥為首的高階將領卻沒有狂歡,而是各自帶著本部親兵,親自在長城關卡上巡邏。

“殿帥,今日之戰,我們依仗仙長之神兵利器,略挫敵鋒,然大敵未滅,敵方主力仍存,或許還會夜襲,殿帥如此放縱兵士,是否有些過於大意?”王軍師臉色略顯憂慮地問道。

“將士們心中的那根弦崩得太緊了,必須找機會讓其放鬆,否則心中的弦崩得太緊會斷,今日值此大戰之時,此時不放鬆,更待何時?至於說饕餮夜襲?在這雙眼睛下,饕餮的任何異動都將無所遁形。”邵殿帥指著自己的眼睛說道,這雙白眼在火光下異樣的猙獰。

王軍師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也沒有離開,而是一直陪著邵殿帥巡邏,邵殿帥看了一眼王軍師,也沒有將其趕走,兩人就這樣一路心事重重地帶兵巡邏,直至走到一處偏僻的角樓之中。

“殿帥。”王軍師拱了拱手道。

邵殿帥深深地看了王軍師一眼,然後擺擺手,示意手下之人離開,邵殿帥的親兵立刻退下,退至角樓之外,將角樓死死地守住。

“王軍師有話但講無妨。”邵殿帥開口說道。

“殿帥對仙長怎麼看?”王軍師與邵殿帥兩人站在角樓頂上,沐浴著蒼白的月光問道。

“看不懂!也不想看懂,本帥是軍人,本帥只知道,是在仙長的庇佑之下,今日我們才能獲此勝利,也正是因為有了仙長,長城守軍上至本帥,下至每一位士卒,都有了戰勝饕餮的信心。”邵殿帥一指遠處正在狂歡計程車兵說道。

“那殿帥對仙長之信否?”王軍師接著問道。

“信與不信重要嗎?饕餮之禍不同於改朝換代,而是人族生死存亡之戰,我們勝,則人族存,我們敗,人族滅,就這麼簡單。王軍師,我是軍人,直來直去,有什麼話直接說,你說的委婉一些,我怕我聽不懂。”邵殿帥盯著王軍師的眼,緊聲說道。

“汴梁已來密信,強令在下,必須邀仙長立刻往汴梁一行。”王軍師沉默了片刻,緩緩地開口說道。

邵殿帥聞言呼吸一窒,差一點被氣昏過去,王軍師萬分清晰地看到邵殿帥的額頭,瞬間青筋直冒。邵殿帥恨恨地雙手猛地握拳,錘在城牆的上,直接錘裂了數塊石磚。

“仙長是我長城守軍抵抗饕餮之禍的王牌,更是我長城守軍的定海神針,王軍師沒有將此節告知汴梁嗎?”邵殿帥強忍著怒氣,猶如絕望地困獸一般,嘶啞著聲音問道。

“正是因為仙長對長城守軍太過於重要,所以,朝廷才會急不可耐地讓在下在最短的時間內,以最快的速度邀請至汴梁。”王軍師倒是很平靜,只不過這平靜極其不正常,平靜的表象下彷彿隱藏著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

“朝廷怎麼會如此短視?!”邵殿帥怒聲喝道。

“還有更短視的,朝廷之中有人居然提意斬了仙長,以免妖道誤國,甚至還有人說,這饕餮本是殿帥養寇自重之物,這世間根本沒有饕餮這等魔物,而且仙長只不過是殿帥推出來吸引人目光的棋子。”王軍師的話依然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感情。

“這等沒有任何事實依據的謠言朝廷也會相信?等明日饕餮進攻之時,活捉一隻饕餮,送至汴梁。”邵殿帥狠聲說道。

“沒用的,哪怕是見到真正的饕餮,朝廷也不會面對現實,只會相信那些謠言。”

“為什麼?!”邵殿帥不可置信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