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離開墨聞身邊,尹宓才不會動不動就生氣,她起身之前先打他一巴掌,然後結束不愉快的對話。

他總是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說話令她不爽,她出了醜,他好像特別得意,這點讓她窩火得很。

“你真討厭!”

他笑了笑。

一晃快到凌晨,尹宓躺上床才覺得有睡意。

睜不開眼睛的時候,聽見墨聞在耳邊說:“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是宋冠昌讓人放上去的。”

他說得漫不經心,但語氣並不像在故意詆譭宋冠昌。

其實在他說這句話之前,尹宓完全沒有想過,經他這麼輕描淡寫地描繪一句,她腦際忽然靈光一現。

覺得這句話有點對,她也這麼認為。

“真是他乾的?”她轉頭看向墨聞,又不太相信地問,“會不會是你故意黑他的?”

好像無論經過多久,她對墨聞的信任就是無法跨越心裡的那道防線。

這種感覺應該是從大一開始的,她喜歡他,他瞧不上她,所以她從心裡把這件事記下來,並且成了道黑暗的影子。

沒辦法,以前她就是這麼個愛記仇的女孩。

墨聞犀利地盯著她看了看,她立刻翻身背對著他,實在太困沒有力氣和他吵架,更沒有力氣打他。

不過他還是指責了一句:“你為什麼總是從門縫裡看人!”

這是句常用的歇後語。

尹宓閉著眼睛頂嘴:“因為你和池菩校都是門縫裡的人,我只能從門縫裡看。”

墨聞緊跟著靠過來,手臂從她腋下繞過來,環抱著她,渾厚的聲音環繞在她耳邊,嗡嗡的。

“這件事你打算記一輩子?”

尹宓嗯了一聲,沒力氣和他說話,漸漸睡了。

*

早晨,她站在衣帽間裡找衣服,剛才試了件白色連衣裙,但鏡子裡的她顯得有點臃腫,她又脫了。

她站在衣櫃前,翻來覆去地找裙子。

當時為了湊錢,很多名貴衣服都掛在二手網站,陸陸續續基本上賣完了,衣櫃裡剩下的衣服都比較普通。

而且很多都曾經被她嫌棄。

挑來選去,實在不知道哪件好。她急需要用錢,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購買新衣服。

半年多沒有穿過新衣服了。

哎——

最後找了件紅色連衣裙穿上:“開業穿紅色喜慶,雖然這條裙子不是我的最愛,但她顏色很正呀。”

尹宓非常喜歡自我安慰,也因為這樣,她的內心很強大,大到她自己都不知道。

墨聞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後,身影赫然出現在鏡中,嚇到了她。

立刻朝鏡中的他瞥了一眼:“能不能不要嚇我!”

墨聞聽而不聞,站在她身後直接解開她的裙子拉鍊,也沒有解釋他想幹什麼。

拉鍊被他滑到腰部,尹宓沒有防備,眼睜睜看著鏡中的自己暴露在他眼裡,她立刻彎腰把裙子撿起來。

“你是不是有病!”習慣性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