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江缺端得神清氣閑,“你的恐嚇對我不起作用。就像你說的,你姑姑不會讓你動手的。”

權力的任性最好是發生在鮮為人知處。萬眾矚目的江缺並不是能被隨心所欲地濫用私權的物件。

江缺明白的道理,沈淵自然也明白。

好言相勸無效,眼看這人冥頑不靈,沈淵無意同他浪費口舌,起身要走。

“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非得選擇她,她不是可以隨便對待的人,別傷害她。”

沈淵身子一頓,低頭猶疑地看向坐著的江缺。

江缺也絲毫不懼地回看沈淵。

沈淵討厭江缺這一副保護者的口吻,淡淡反問道,“你什麼身份跟我講這句話。寧清的前老闆?你跟你女人偷摸談戀愛讓她守著的時候,算是隨便對待嗎。”

話音剛落,一股急促的風朝沈淵的面上襲來。他反應極快地避過,嘴角依舊被蹭,染上緋色。

沈淵這人太知道小刀子怎麼捅人最疼。江缺不在乎被威脅,可他在乎寧清的看法。

那些江缺刻意忽略的過往被沈淵輕易揭開。這些事兒只有江缺自己和寧清知道,是寧清告訴他的嗎。所以,她一直記仇對嗎。

沈淵不顧泛疼的嘴角,看著難掩不安的江缺,笑吟吟地道,“如果她想聯系你,你覺得我能攔得住嗎。她不聯系你,無非是不想罷了。”

當江缺的拳頭再次招呼過來的時候,沈淵早有預料地側身躲過。他也不再維持體面,攥起拳頭朝對方高聳的眉骨處砸去。

雄性無論怎樣進化,在爭奪配偶這方面總是習慣性使用鬥毆的本能一決高下。江缺在國外讀書那會兒,是學校的格鬥社團成員。沈淵則是打小就被爺爺用勤務兵摔打慣了。一陣桌椅摔打聲之後,房間趨於安靜,只有沉悶的扭打聲。

兩人默契地往對方臉上招呼,又都很聰明地收著力。洩憤可以,出人命不行。

直到兩人都精疲力竭地躺在地上,江缺沉悶著開口,“我是真心的。”

沈淵的聲音顯得冷靜剋制,像是在下一個令人信服的定論,“她不愛你。”

江缺輕嗤一聲,“也不愛你。”

沈淵這類有過沾花惹草史的髒東西不會是寧清喜歡的。她就死心眼地好溫文爾雅得假惺惺的那款。江缺想起了周煬,心口湧起無力感。沈淵說得沒錯,她不愛他自然也就不在意他,連聯系他都不願。

“她在我身邊,總有一天會的。”

沈淵等待著江缺的反駁,江缺卻什麼也沒說。沈淵單手撐在地面,起身整理好淩亂的襯衫,居高臨下地看了看江缺。後者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眼神放空,唇角充血發烏。

沈淵走了,留江缺一人在房間,甚至還貼心地結了賬。結賬時,店員指了指他的臉,沈淵反應過來,摸了摸自己的額角,指尖是趨於幹涸的粘稠血漬。

寧清的額角也有這樣的傷口,他發現自己在摸著傷口發笑。店員正看著他,他抿平了勾起的唇角。

“她不會的。”

房間裡的江缺癱在地上無力地呢喃。

這句話說得沒頭沒尾。

他在回答沈淵的那句話。她鐵石心腸,不會被打動的。

莫二見到沈淵掛彩,膽戰心驚地以為出了什麼差錯。沈淵連著吩咐了兩遍去拿醫藥箱,他才慌張回神。

拿了醫藥箱後,莫二沒眼色地待在原地想要幫忙上藥。沈淵使了半天眼色,他跟大夢初醒般去喊隔壁房間裡的寧清幫忙。

沈淵沒有等第二天跟隨大部隊返程,而是選擇了深夜乘坐莫二的車返程。中途沈淵寧清二人在服務站換乘了輛沃爾沃,由沈淵親自開車。

車在高架橋上狂奔,寧清把車窗降下,風滋啦地灌進來,冷得她一激靈,這才讓她意識到原來還是在冬天。寧清天馬行空地胡思亂想著。他這是被仇家追殺了嗎,自己這個小蝦米會被殃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