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春天的七點鐘,夜已暗得深沉。

宿舍樓位置有些偏,街邊的路燈數目寥寥,還有些年久失修。

燈光暗淡,倒讓掛在樹梢的彎月顯得越發明亮皎潔。

提出有話要說,接著進一步要求出去走走的人是太宰治,可出了宿舍,他卻完全沒有開啟話題的打算。

身材修長有些偏瘦的青年雙手插在風衣兜裡,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曲調。

大長腿隨意地,好似漫無目的般邁著步子。

吊兒郎當到有些流裡流氣,隨性之極。

想追上有點吃力,走在後面倒不至於跟丟。

霧夕耐下性子,跟著他散步般地走著,發現他越走越偏,專逮著偏僻小道鑽。

走了一段越發逼仄昏暗的路,拐過一道巷尾,面前倒是豁然開朗起來。

那是片有些荒廢的田地,太宰治在田埂上站定,回過頭來望向霧夕,用一把幹淨明快的嗓音開啟話題。

“鏡花醬非常能幹,是個派得上用場的孩子,”

他說:“託她的福,我前天被請到afia總部去了。”

霧夕反應過來,泉鏡花倒戈前算是芥川龍之介的下屬,也是聽他指派才攻擊敦的。

太宰治和森鷗外是好聚好散,就差公而布知喝頓散夥酒。

總之把他請去‘喝茶’八成是芥川龍之介的個人行為。

以太宰治少年時的行事作風,難以想像芥川龍之介對他的感情是愛是恨。

可大抵是非常濃烈的情感,既然如此,那就太容易被他預測甚至支配行為了,被請去afia多半是太宰治有心為之,目的……

“啊,盛情難卻,我就順便檢視了下關於懸賞的情報,”

果然,太宰治道:“哇,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懸賞人居然有三個,一個比一個難辦。”

說是懸賞人都不合適了,應該說是三個組織。

前兩個實在是大名鼎鼎,就連霧夕這只加入特務科還沒到一年的菜鳥也有所耳聞,立刻覺得頭大了一圈。

最後那個死屋之鼠,想了一圈也沒印象。

霧夕對自己的記性還算有信心。

許是名不見經傳的小組織,可既然能和鐘塔侍從、組合這兩個組織並列出現在懸賞令上,非要這麼樂觀就與盲目無異了。

想不出個理所然來,她直接問:“死屋之鼠,是什麼犯罪組織嗎?”

“大概算?”

太宰治給出的回答就很微妙,“是個相當神秘隱蔽的組織,我也是在好幾年之前同他們的首領‘魔人’有過一面之緣,那是個超過你想像的糟糕家夥。”

又是個沒聽過的名詞,霧夕姑且問:“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

太宰治的記憶力值得信賴,況且他對魔人印象深刻,三言兩語就勾勒出一位蒼白纖細,微有些神經質的少年來。

接著,他望著霧夕的表情,興味地勾起尾音,“欸,你這個反應,見過他?”

“澀澤稱他為費奧多爾君,引以為摯友,”

霧夕只想呵呵,“不過那是他的一廂情願,在費奧多爾眼裡,他就是個指南不走北的二貨。”

還真見過啊。

太宰治可太好奇了,“魔人也算有兩分姿色,腦子活泛說話又好聽得很,你沒有什麼想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