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方誌見賀敬西沒什麼波瀾的樣子,急忙上去繼續道,「賀少,就是之前酒店開業那晚啊?你讓我把裴月送你房間去的,我就在外面等著,我女兒後半夜才出來的,你看,我女兒懷上孩子後,折騰得可厲害了,天天吐,我這個當爸的伺候她肯定比外人盡心,你就幫我把那個案子撤了吧……都是一家人……」

賀敬西抬手一把揪住他領子,將人扯過來,兩眼如刀,「你確定她那晚是跟我睡的?」

「我確定啊,2009,不是賀少你的專屬套房嗎!千真萬確的,這麼大的事我怎麼會弄錯!」裴方誌嚇慘了,人是他親自送進房間的,難道這還能出岔子?

賀敬西瞪著他,裴月被送進了他的套房,但問題是那晚他有沒有回去過,他記憶混亂,早上又是在汪語希的房間醒的。

他推開裴方誌,扭頭走到裴月旁邊。

她兩眼有些呆滯,人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的樣子。

賀敬西抬手,抓著她的頭髮,逼她抬起臉面對自己,「說,那晚上怎麼回事?」

裴月眼珠動了動,裡面毫無生氣,她甚至對他的話沒反應。

裴方誌連忙擠上來,「賀少,賀少,我女兒最近妊娠反應劇烈,吃不好睡不好,精神太差了——我來替她說,她那晚千真萬確的和你睡過啊!她回來的時候,那身上都是你弄出來的痕跡,你可……」

賀敬西對這個人厭惡無比,推開他,仍是去問裴月,「說話,別裝死!那晚到底是不是你!」

他那晚有一些混亂的不確定的記憶,他記得是她的,後面怎麼變成了汪語希,他卻毫無印象。

見裴月仍是不動彈,賀敬西感覺到她狀況異樣,抬手拿了床邊的水杯聞了聞,裡面一股藥味。

他看了眼裴方誌,後者露出心虛的表情,「賀少……我女兒最近睡不好,我才給她喝點安神的藥,都是醫生給開的,對孕婦安全的……」

賀敬西狠狠剜了他一眼,俯身把裴月抱起來往外走。

裴方誌看他那樣子,倒不像是兇狠暴戾的,雖然臉色陰沉,但抱人下去的動作卻很仔細小心,裴方誌仍不放心,寸步不離地一直跟在後面。

不多時,賀敬西帶著裴月去了醫院。

她人昏昏沉沉地睡了,醫生拿了剛出來的檢查單來,給賀敬西看,「賀少,的確懷孕了,不過抽血化驗,數值不太好,需要做保胎治療。」

說完了忽然意識到什麼,抬頭問賀敬西,「賀少……這孩子……要嗎?」

賀敬西側頭看了眼醫生,目光過於凌厲,醫生只好說,「我先給她開點藥,她身體太虛弱了……另外,她一直不清醒,可能是安眠藥物使用過量了,對身體的影響還得觀察。」

賀敬西坐在床邊,看了眼門外在那探頭探腦的裴方誌,他忽然覺得異常厭惡,要說裴方誌這樣貪財好賭的,賀敬西經營娛樂場所多年,見慣了他這種人,但像他這樣賣女兒賣的如此毫不留情的,卻是少見。

他看了眼意識不醒的裴月,也猜著了幾分,她是不樂意的,裴方誌才會給她用藥。

她不樂意什麼?

賀敬西冷嗤,目光落在她肚皮上,神色冷凝。

晚上的時候,賀敬西出門吃了東西回來,裴方誌還跟著他,「賀少,等我女兒醒了,你會把她接回家養胎吧?能不能……讓我跟去照顧?我怕我這女兒不懂事,亂說話惹你不高興,我去了,能管著她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