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沈未蘇躺在那兒安靜地睡著。

醫生做過檢查之後,神色有些嚴肅。

看著立在一旁眸光寂冷的男人,輕聲說,“周先生……太太有出血,已經有先兆流產的症狀,但她各項檢查還是基本正常的,只是因為情緒起伏太大影響了身體,現在需要絕對靜養和保持情緒穩定,不可以讓她再激動和劇烈活動了。”

周硯懷眼眸還是有些紅,看了眼醫生,“務必保住這一胎。”

“周先生放心,我們一定盡全力。”

兩個保姆都在旁候著,周硯懷看了眼沉睡著的女人,也許她醒來,不看到他會情緒更穩定一些。

他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扭頭離開病房。

到了樓下,他坐到車上,拿出電話打出去。

那頭,紀琮很快接了,語氣凝重地說,“周先生,我現在查到的,和病歷上的情況沒什麼出入……那天……太太生產的時候,一切記錄都是齊全的,醫院的存根也都一致,而且……”

周硯懷靠在椅子上,神色幽遠,“江斯允當時就在現場是嗎。”

紀琮有些意外他竟然知道,但還是謹慎地措辭說道,“是……太太生產過程中昏迷,當時所有手續,都是他籤的字……”

江斯允替她簽字,替她處理善後,她不可能不知道的。

可她信誓旦旦,她沒有見過江斯允,她信誓旦旦,那個孩子跟江斯允沒關係。

她沒說謊,那就是有人故意瞞著她,連她也不清楚當時的狀況。

紀琮也知道他芥蒂什麼,捕捉到了其中的要緊,“周先生,這裡面有個值得注意的細節,太太生產時力竭,昏迷了數個小時才甦醒,醒來後得知……孩子沒了,她打擊過大,人又病倒了,幾乎在那一個星期的時間裡,她的狀況都是很不好的。如果有人要瞞著她操作什麼,其實……”

但這也只是猜測罷了,那個孩子已經不在了,沒有任何其他實質的證據來推翻現有的一切。

沈未蘇的口述,哪怕是去逼問江斯允,都不足以還原真相。

“周先生,我現在要從當時所有參與過的醫生著手再查。”紀琮也很急迫,他知道這種事越早查清楚越好,“我現在掌握了一些情況,裡面有起碼有一位,跟江斯允曾是校友,他們很可能是認識的。”

“紀琮。”周硯懷打斷他,“不要帶主觀色彩,盡力去查就好。”

紀琮就不再多說了,知道這時候多說也沒用,只好掛了電話繼續去做事。

周硯懷抬手託著額角,看著路上川流不息的車。

當初他差不多就是查到這裡,放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