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診室人來人往。

坐在病床上,沈未蘇一手打著點滴,一手拿著口紅細細塗抹著翹起的唇瓣。

那模樣嬌媚得不行,一旁的護士也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絕色美女不常見,出了車禍還能坐在急診室若無其事化妝的,更不常見。

不遠處,一抹清貴身影疾步從門口走入。

沈未蘇擺弄了一下光澤柔順的捲髮,對護士糯聲道,“我丈夫來了。我等下要陪他出席晚宴。”

男人黑西裝英銳不凡,五官深刻俊美,那高高在上的氣魄太過顯眼,嘈雜的醫院裡,他幾乎是一秒就吸引了所有注意。

護士正讚歎這對人類高質量夫妻,抬眼,卻見那道挺拔身影走了幾步後,忽然轉了個方向,朝著另一側一個床位走去。

簾子被拉開,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女人虛弱地歪在那兒,見到男人的一瞬,頓時顫抖地哭起來,“硯懷,我好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周硯懷昂貴平整的西裝被她蹭了一襟的血,他渾不在意,大掌極輕地拍撫著女人的後背,嗓音磁沉幽緩,“沒事了梔寧。”

那親密的樣子,任誰看了都知道關係匪淺,護士不由得尷尬地看了眼一旁的沈未蘇。

卻見她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又從包裡掏出粉餅來。

那頭,安撫了許梔寧,周硯懷冷眸一抬,“肇事者在哪?”

一旁的醫生頓時覺得壓迫感十足,下意識地往遠處某個床位一指。

周硯懷凝著寒氣,起身走了過去。

半開的簾子被重重掀開,四目相對的片刻,周硯懷肉眼可見地臉色一沉。

沈未蘇斜靠在床頭,一身湖藍緞面禮裙優雅高貴,珍珠耳飾飄飄搖搖,要不是她手上還打著點滴,他還以為這裡不是救死扶傷的醫院急診室,而是紙醉金迷的巴黎時裝週。

沈未蘇無視他一臉陰霾,翹著小指拍著粉撲,“你來的正好,護士叫我找家屬,你去辦下手續。”

周硯懷睇著她,就算沒親眼目睹,但他滿襟許梔寧的血,車禍的嚴重性也完全可以想象。

她的滿不在意,讓他長眉深斂,“你活膩了,沈未蘇。”

不悅,涼薄。

有那麼一秒,沈未蘇臉上的淡然差點沒掛住——她以為,不管怎麼樣,自己的丈夫起碼會問一問事情的經過再下結論。

她將粉餅丟進包裡,周硯懷才注意到,她另一隻手腕上包了紗布。

眉心微微擰起,他剛要開口,一隻細手就從後面拉住了他,女人虛弱道,“硯懷,別為了我爭吵,我沒什麼事的。”

她又看著沈未蘇,“她也不是故意的,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