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客棧,二樓,靠窗位置,

李清影纖細的玉指捻著茶杯,輕輕抿著茶水,一雙清眸卻是靜靜地望著窗外的街市,人流如織,熙熙攘攘,在街市的盡頭,坐落著一座府邸:南宮府。

兩扇高大的府門,兩根塗滿紅漆的大紅色門柱,以及兩尊做工精細、足有三米高的威猛石獅,無不彰顯著南宮家的氣派。

少頃,一道上樓的腳步聲傳來,一身黑衫的白巖快步走來,在木桌前剎住腳步,跪地行禮:“屬下參見教主。”

“查得如何?”李清影依舊小口飲茶,頭也不回。

白巖道:“屬下已經查清了南宮府崔管家的底細,此人名叫崔元,因其父親是南宮府的管家,他從小便在南宮府長大。”

“二十歲時,娶了南宮府的一名丫鬟為妻,多年來未能生下一子一女,在他四十歲時,他爹重病離世後,他便順理成章的成了南宮府的管家。”

“次年,他終於老來得子,生下崔文浩,這些年來他從未出過青州城,三年前聘請了張陵為崔文浩的師傅,在此之前,兩人並不認識,也無來往,可以肯定,此人與十年前的李府滅門慘案並無關係。”

李清影從窗外收回目光,輕輕地放下茶杯,視線落在跪在地上的白巖身上,她思忖片刻,紅唇輕啟:“所以,現在基本上可以斷定,南宮家與我家的滅門慘案基本上沒什麼關係了。”

白巖沉聲道:“目前尚不能肯定,還得等劉堂主那邊調查的情況。”

話音未落,劉鐵山的身影便從樓梯口走了上來,行色匆匆,跪倒在白巖身側,神態恭敬的說道:“教主,屬下已經查清,那張陵的底細了。”

“說。”李清影斜了他一眼,拿起茶杯繼續喝茶。

劉鐵山道:“張陵從小便出生在這青州城,父親經營著一家布莊,生活富足。”

“十六歲那年,張陵外出遊歷,從此杳無音訊,直到三十年後,也就是三年前,他這才回到青州城,在這三十年裡,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做了什麼,但回來後,卻有了一身武功,目前是一名武師。”

“剛回來一月,便被崔管家聘請為崔文浩的師傅,目前他家裡,就只有他一人了。”

劉鐵山說罷,便小心翼翼抬頭瞧了一眼李清影,卻見李清影端著茶杯卻不喝,只是微微擰著眉頭,臉色若有所思,也不言語,不知在想什麼。

沉默了半晌,李清影這才起身,移步來到窗邊,微微抬眼,目光遠眺,望著街市盡頭的南宮府,語氣有著些許落寞:“所以,現在可以肯定,這張陵與南宮府並無關係,只是崔元為兒子聘請的師傅,而我家的滅門之仇,也和南宮家沒有半點干係?”

雖然有所預料,但李清影心中仍是有些失落,十年了,她本以為這一次能揪出幕後黑手,沒曾想卻只是查到了一名棋子。

李清影思索了一下,便轉過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二人。

“動手吧,把張陵抓起來,問出幕後黑手!”

說罷,李清影邁出步子,越過兩人,徑直走下樓。

“是!”

二人點頭應是,起身緊隨其後。

……

烈日下。

一群黑色的身影在起起伏伏的亭臺樓閣之上飛掠而過,為首的是一道紅色的身影,一行人速度奇快,僅是眨眼之間,便出了青州城。

前方千米外,一道白色身影在延綿起伏的山巒之上御風而行,宛若一陣疾風,頃刻間便沒了影子。

張陵神色凝重,不時回頭張望身後追趕的身影,深深皺眉道:“沒想到,剛回來就被查到了。”

他輕輕嘆了口氣,眼角的餘光忽然瞥見前方百米外,一道紅色身影從天而降。

這是一名女子,面容絕美,只是一雙眸子清清冷冷,目光銳利,令人不敢直視;清風拂過她的身子,衣袂飄飄,披風輕蕩,有著一股凌人的氣勢。

張陵趕忙停下身影,一回頭,數十道黑色身影已然趕到,踏空而立,堵死了他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