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人閉著嘴,發出沉重的鼻息聲。

“抱歉。”

他忽然止住了要撫摸女孩的手,轉而從衣服的內兜裡掏出一塊已經融化了的巧克力。

“給你,吃了吧……”

女孩依舊不為所動,目光呆滯。

忽然,她迷濛的視野裡,又出現一條兩條三條纖弱的小腿,一雙兩雙三雙漂亮的鞋子。

一陣兩陣三陣沁心的香風。

程荼看著手上拿著巧克力的男人,他正是剛才那個保鏢。

他過來道歉,遠遠超乎了程荼的意料。

保鏢的眼神暗淡下去,臉上根本看不見剛才的兇狠。

“我……”

他的嘴唇動了動,目光又落下。

“……我之前也有個女兒,現在她沒有了母親……和我女兒當時的模樣…很像……”

他哽咽著說完這段話,愧疚的低下頭,大手蓋住了自己的臉。

程荼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人性的厚度。

把別人的最後溫存剝奪掉,才後知後覺的情感共鳴,進而追悔莫及想要補償於她。

他不是心理學家,實難闡述這其中的變幻。

“你走吧,她不想看到你的。”

保鏢靜默了一會兒,從兜裡摸出一塊石頭。

“幫我把這個交給她吧……”

程荼接過晶核,注視著他越走越遠,頓覺這塊石頭的沉重。

如果他能早點發善心,興許就不會有這種事。

忽然,他怔了怔……他自己不也就只是站在對面看著嗎?

程荼恍惚的盯著這塊淺橘色的晶核,莫名升起了負罪感。

這讓他想起曾經玩過的荒野大鏢客,為了區區幾塊錢就把一個貧困家庭的支柱活活打死。

一塊單薄的晶核,和那幾塊錢何其相似。

救贖……從來都不能真正的洗脫罪名。

田恬搖了搖頭,意義不言而喻。

白小咩蹲下來,輕輕按在她的肩膀上。

“小妹妹,別擔心,以後我們會保護你的。”

這件事已經得到了程荼的許可,起初她還以為說服程荼會很困難。

但沒想到,她還沒說幾句就被打斷了。

程荼轉過身,抱著胳膊從容面對形形色色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