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原本已是熱鬧非凡的街道上漸漸安靜下來,街道上的燈籠並未熄滅,依舊高高掛著,將整條街照亮,昏黃的光暈中依稀可以辨別出街道兩邊的屋舍,偶爾還可以聽到一些人影晃動的聲音,相伴而行的戀人手挽著手,相互依偎而行,一路走去,留下滿地的斑駁光影。

“公子到家了”阿青牽著餘情的手站在了院門外面,向裡面輕聲喚道,很快就有別的奴僕開啟了大門,將餘情和阿青迎接進屋內。

“公子,我們先回房間洗漱吧“阿青扶著餘情坐到桌旁,又端起茶壺倒了杯水遞給餘情,眼眸之中帶著一絲羞澀之意說道。

“嗯。“餘情接過茶杯,輕聲應允著。

阿青見狀微微低下了頭,眼神有點飄忽,似乎是在害怕,在她心裡富家少爺讓奴僕找侍寢的例子數不勝數,雖然面前的這位少年才少自己幾歲,但阿青心裡依舊是十分的擔憂,她不希望被人說閒話,所以心裡也十分害羞。

“公子,阿青已經準備好熱水了,我現在就去為您放水“阿青抬起頭,看著餘情柔聲道,她臉頰泛紅,似乎是害羞。

“好,麻煩你了了“餘情溫文爾雅的笑了笑,輕聲說道,眼睛中閃爍著溫潤如玉的目光。

“罷了罷了,不管在哪裡都有地位分明的主子與奴婢之分,只能怪自己命不好了”餘情輕聲嘆息道,他將茶杯放下,拿起一本詩經隨便翻看起來,似乎對於眼前的情景並沒有太在意的樣子。

“阿青告退“阿青恭敬地彎腰行禮,轉身離開,心道:現在的小孩要是有公子一半成熟就好了“

“公子,水已經放好了“阿青將浴桶抬入廳堂內,看著餘情溫柔笑道。

餘情將詩經合攏放到桌上,緩緩走入木桶,將衣服脫下,泡在浴桶中思索著接下來的日子該做什麼,衣食無憂,但必須提防一下繆家一家子對母親留下的傳承之寶的覬覦,他現在需要好好想想該怎麼辦?。

“公子,水溫適宜嗎?“阿青將一旁的布巾浸溼,為餘情擦拭身體,她的雙手輕輕搓揉著,眼睛時不時偷偷瞄一眼餘情。

餘情注視著阿青的一舉一動,並未在意,也沒有面露臉紅,而且眼眸之中帶著平淡之色,讓阿青的心裡居然有些莫名的失落,但卻並未表現出來,依舊低垂著眼簾幫餘情擦拭著。

洗好後,餘情將她請了出去,將身上的汙垢清理乾淨,換上乾淨的衣物後,這才走出木桶,將身上的毛巾用一條帕子裹住,擦乾了身子,走進了臥室,躺倒了床上。

一陣清風吹過,窗戶開啟了一扇,月光透過縫隙傾灑了進來,餘情側著身體慢慢進入睡夢之中。

翌日。

清晨,庭院外傳來一陣呼喊聲,讓本是沉醉在與家人團聚夢之中的餘情睜開了惺忪睡眼。

“欣兒,我是真的,真的,深深愛著你,不管你對我做出什麼,我都不會在意,你能出來見我一面就好了,就一面!”

餘情走出臥室,詢問站在門口,手拿新衣裳的阿青。

“阿青,這是誰在門口,大喊大叫啊?”餘情看著阿青疑惑的說道。

阿青聞聲轉身,臉頰微微發紅:“好像是昨日燈會時,舔小姐腳底的窮苦書生戴偉才”

“喔,有些好奇戴偉才為什麼會愛上與自己地位差距這麼大的人,阿青你能說說嗎?”餘情饒有興趣的說道,他倒是挺期待阿青的答案。

“公子,戴偉才說起來也是個可憐人,曾經是名門望族戴家的嫡系,從小跟小姐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只可惜不知何時戴家,家道中落了,一夜間,戴家的家產全部變賣,戴偉才也淪落為貧苦書生,還要贍養他的五十歲老母,他本來是想要自己己東山再起,小姐長大後嫁給他的,可是沒有,小姐還落井下石,…”阿青的語氣之中充斥著濃濃的厭惡,彷彿在述說著自己的痛苦故事一般,說到此處,她不禁哽咽了起來。

“戴偉才被落井下石還深深愛著她?我看他已經是一個廢人了吧“餘情搖了搖頭,有些惋惜的說道。

心想:“果然繆家一家果真不是什麼好貨色。”

“公子說的對,他現在一直糾纏著小姐。”阿青聞言,連忙點了點頭,附和著說道。

餘情走出院子來到了大門口,映入眼簾的五六個家丁在圍毆著戴偉才,戴偉才渾身沾滿血跡,跪倒在地上沒有求饒,而是在喊著繆雨欣的名字,他的嘴角流淌著鮮血,身體也是不斷的抽搐著,似乎隨時會暈死過去一樣。

看著戴偉才如此悽慘的模樣,餘情絲毫沒有心生憐憫之意,反而是冷哼一聲,眼睛中帶著一絲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