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蘇定方和鄭洋的意料,陸恆直接把人給拉進了營帳裡面單獨談話去了。

看著王玄策仍舊瘦弱的身影,陸恆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像是被詐騙了一樣。

這麼弱不禁風的少年……居然就是日後一人滅一國的那個王玄策嗎?!

營帳裡。

他怔怔半晌,才開口道:

“你真的叫王玄策?”

對面坐著的少年點頭:

“不錯,若您開的書局沒被燒燬,應當能看到在下借書時籤的名字。”

陸恆沉默了。

書局開業時他就定下了規矩,借書都是要簽名的,這倒確實是沒辦法作假。

問題是,這鋪子早就被鄭仁泰下黑手,一把火給燒乾淨了呀!

他撓撓頭,道:

“之前鄭洋說你文韜武略樣樣在行,如今朝廷有個任務給他,看樣子,他是想讓你跟著一起去辦這件差事。”

“先得告訴你,這差事非常苦,一不小心就會葬身邊塞,而且朝廷也只能秘密發撫卹金給你的家人,不能廣而告之。”

“你這身子骨看起來不怎麼健壯……上次見你,感覺你很愛讀書,鄭洋自己也說了你想考取功名。”

“這個,你要不要再仔細考慮考慮?”

“我不想耽誤你的前程。”

陸恆倒是真心實意的。

他雖然知道王玄策有真本事,但那是貞觀二十年過後的事情了,距離如今還有十年。

十年,足夠一個普通的文弱少年練得一身腱子肉了。

而且在出使天竺之前,王玄策是個縣令,說明他確確實實考到了功名,是個文臣。

如果打亂了對方的人生程序,他還能不能成為那個一人滅一國的王玄策,也未可知了。

果然,王玄策也有點猶豫。

他的家庭條件雖然跟鄭洋是差不多的窮,但總體來說還是要好些的。

比如,他家父母都還健在。

做文臣,即便過後被外放,總歸是有熬出頭的一天,如果有機會甚至還能將父母給一起帶到自己做官的地方去。

但是眼前這位陸駙馬的意思,顯然是要去邊塞苦寒之地做武將。

誠如陸恆所言——

做武將圖的就是功勳,就是哪怕自己戰死沙場了,家裡人也還能享受餘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