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房玄齡的話,看著房遺愛慘白的臉色,陸恆就大概心裡有點數了。

這小子,指定是被他爹給生拉硬拽來的。

而且估計還威逼利誘了!

陸恆左看看右看看,半晌才開口道:

“房公不妨直言。”

“您想讓我見鄭玄果,是怎麼個見法,又希望我能做什麼?”

房玄齡盯著他的臉,忽然笑了起來。

跟自己這兒子比起來,陸恆明顯膽子要肥得多。

分明之前將鄭玄果給打得半死不活,與滎陽鄭氏結下了死仇,而且還跟整個五姓七望乃至蘭陵蕭氏槓上,可陸恆半點膽怯的意思都沒有。

聽說要見到鄭玄果,他的第一反應不是跟房遺愛一樣退卻,反倒是很感興趣的樣子!

沉吟片刻,房玄齡慢悠悠地撫著鬍鬚,道:

“犬子說,今日魏王殿下要在王府中舉辦一場詩會,有許多世家子弟都會前往。”

“鄭玄果的傷剛養好,想來,他在家裡養傷悶了這麼久,必定會趁此機會好好放鬆一下。”

“老夫希望你可以幫幫他,讓他好生放鬆。”

“畢竟,他父親前兩日才將將暗中作梗燒了你的書局,讓他來替鄭仁泰頂這口鍋,似乎也不過分。”

“你以為呢?”

聽著這老頭暗藏玄機的話語,陸恆有點反應不過來。

這是……讓自己把鄭玄果再揍成半身不遂的意思?

他愣了片刻,才道:

“您想讓我大鬧詩會對吧?”

“可是這對咱們查清楚書局縱火一事,又有什麼幫助?”

“我無非是將五姓七望和魏王得罪得更死些罷了,後果倒是無所謂,反正已經這樣了。”

“難道,您也看不慣我,想把我坑死?”

房玄齡很無語。

他沒想到,眼前這小子居然能把自己想得這麼壞……好吧,雖然自己本來也不是什麼大善人。

而且陸恆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領會到他的意思。

剛剛還覺得這小子要比房遺愛強,現在就突然被打臉了,房玄齡決定收回自己剛剛的想法。

“老夫的意思是,既然你已經跟他們有仇了,也不妨再多結一樁樑子。”

“不管你今日以什麼樣的方式大鬧詩會,總歸把這水給攪渾。打了小的來了老的,這些世家子弟的長輩們總歸會自己跳出來。”

“得有了目標,才好確定接下來的調查方向是要往哪兒深究啊。”

陸恆頓時肅然起敬。

要說起心臟,眼前這位房謀杜斷當中的房玄齡,比起李靖也不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