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日。

這段日子,陸恆過得倒是挺舒坦的,天天都躺在家裡等客人上門來。

而且但凡來者全都不拒。

就跟個渣男一樣。

跟盧家說,對啊我只給你們這個價噢,這是最低價,千萬不要說出去噢。

轉頭對李家就說,嗯,范陽盧氏他們也都來過了,但我覺得你們更有誠意,所以悄悄給你們一個最低價,可別說漏嘴了,不然我不好跟大家交代啊!

世家們倒也沒蠢到連隔壁幾家拿了什麼招標價格都不想問。

但問題是……

如果真如陸恆所說,自己拿到的就是最低價。

轉頭去試探別家,讓別人察覺到什麼……

那可以想見,以後的價格一定就沒這麼便宜了!

十五兩銀子一瓶的貞觀十年春啊!

少買一瓶,都是血虧!!!

范陽郡公府。

盧承慶看著自己眼前的賬簿和賬房先生,面色波瀾不驚。

他淡淡問道:

“何事?”

賬房先生有些不安地將那本賬簿往前推了推,道:

“老爺,如今就快要入夏了……”

“往往夏日都是天災人禍最頻發的時候。”

“您之前下令,讓族中名下的各個糧行,都將糧食拿出來用於換酒,這事兒辦是辦了,但再要多的,誰家也沒餘糧了呀。”

他沒再繼續往下說下去。

不過,盧承慶也知道這賬房先生的意思。

說白了,家族需要留下一部分糧食,不論是糧行做生意要用,還是未雨綢繆應付天災要用,總之都不能沒有。

饒是盧承慶這麼波瀾不驚的人,此時也難免頭疼。

他捨不得現在一百石糧食一瓶的貞觀十年春。

同時,他也確信這酒以後一定會再漲到更高的價格去。

“娘希匹……”

盧承慶難得的罵了句髒,錘著桌案又不說話了。

他這幅模樣,讓賬房先生冷汗直冒。

一般來說,老爺如此不滿,他們就要繃緊皮做事情了!

恰好。

此時門外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了一個年輕人。

盧承禮三兩步就進了門,興沖沖跑到哥哥面前坐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