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八,是甘家自祖父輩分支的二房嫡長女出嫁的日子。

這一日,呂家去了呂循和甘棠做客。

這兩人原本是想看看那如今成了閆隆城的大熱人家的允氏一族,可會來參加喜宴。

不想,只待喜宴結束,允氏一族都只來了禮信,人並未過府。

兩人在宴會上未見到允家人,反而還被當出頭鳥點了一通。

二房的七叔父家當年送出去了一個還未及笄的嫡女給順王府做妾,只為換七叔父家那些還才剛剛識字學文化的兒郎去國學唸書。

他家兒郎是不靠甘氏力量進國學了,可是他家賣女求榮的名聲也落下了。

當年這事,明面上沒人置喙,私底下卻有不少人瞧不起七叔父一家。

本來隨著時間流逝,這事過去也就過去了。

不想,甘淳出嫁當日,順王世子妃派了一衣衫穿戴都極簡樸的小廝,以那入順王府做了順王世子妾室的甘侍妾的名義送來祝賀禮物。

像甘氏與順王府這樣的門庭,就算沒有人際交往,可於人情往來上,都是要以郎主和主母為代表互相來往的。

順王府可謂來者不善。

當時,甘淳在閨閣裡就氣哭了。

在甘家頗受非議那段時日,甘淳也受過非議,那時和她議親的岳家,也生了想悔婚的打算,後來不知怎的,還是繼續議了親事。

甘淳在閨閣裡哭。

順王府來送禮物的小廝,在送了禮物後也不消停,還作妖的於人群裡剛好看到呂循和甘棠,與他二人說了話,見了禮,才離開甘家。

鬧了這麼一出,之後的整個婚儀,七叔父一家和自被甘棠外祖父收拾過,就會主動避著甘棠的八叔父一家,都沒在再賓客面前露過面。

兩人回家後,堰國公和堰國公夫人也知曉了此事。

兩人分別被叫到兩個房間談話。

堰國公夫人和甘棠談的是,八月十日,順王府的小郎君滿月宴,她別去了。

堰國公和呂循談的則是,兩人出面,讓甘家去把那入了順王府做妾的嫡女接出來。

如今那甘侍妾還未懷娠,只要運作得當,一切皆有可能,若她年紀在大些,一旦懷娠了,無論是順王府的庶子還是庶女,今後甘氏都要在名聲上落人一頭。

甘氏於名聲上落人一頭,家族花好月圓時自無人說什麼,可現如今很明顯甘家被針對上了,呂家作為其姻親之家,也逃不掉議論。

就算如今呂家是權臣,可呂家的扛擊打能力真不如甘家。

小夫妻倆回了臥房,把兩位長輩對自己說的事互相說了之後,甘棠歉疚,「夫君,這原是我二叔一人不作為行的事,如今卻累的呂家也多受指摘,還要勞呂家去收拾那堆爛攤子,對不住。」

呂循捏了捏甘棠臉頰,「甘家行事,我確實不喜,可卿卿你跟我說什麼對不住?該跟我說對不住的是別人,你不許胡思亂想,就是你七叔父家的小娘子得一直留在順王府,那又不是你嫡親妹子,和你有何干系?」

「可我與她終究是一個姓,我和她都是頂著甘氏女的名頭出嫁的。」甘棠心裡還是不太好過。

甘棠對自己這位堂妹,已經沒甚印象,只是同為女子,她有時會不由往壞處想,若是自己和那堂妹一般命運,她該如何活。

呂循看著甘棠不舒展的面容,翻身把她壓在身下,美其名曰,別的地方累了,心裡就沒那般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

十幾天後,順王府小郎君的滿月宴上。

順王府傳來一個訊息。

出自甘府給順王世子做了小妻的甘侍妾死了,死法還極

其不光彩。

至於是怎麼不光彩的,閆隆城裡還沒傳出訊息來。

因為李陌發現的及時,打暈了當時才看到個衣角,就想大張旗鼓此事的僕從,然後他把已經死了的甘侍妾的衣物套了回去,後把女幹夫打暈了,讓自己的護衛將其丟到順王府的井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