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一直在尤家附近住著,商音出了這麼大的事,不該半點都沒聽到訊息,剛剛我們卻都沒見著他,我怕他出事,你給我半個時辰,我找著他,就帶他一起回來。」

甘棠想說我和你一起去,可看著呂商音蒼白冰冷的臉,她曉得這裡也需要她這個做嫂子的在。

她在自己身上找了好半天,最後她取下手上的一條珠鏈,急切說,「夫君,這是我小時候和娘一起編的,我愛惜的很,你不能把它弄髒了或是丟了,你要好好給我把二弟和我的手鍊帶回來。」

呂循任由甘棠把她手上一條軟珠鏈帶到自己手上,他揉著甘棠的腦袋,低聲說,好。

呂循準時在半個時辰後回來了,甘棠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下。

她也細細打量著呂二弟,見呂二弟手腕上有傷,忙追問。

甘棠聽著呂二弟的複述,越聽越心驚。

原來呂二弟在知道呂商音要死在尤家時,就硬闖過尤家要帶走呂商音,可他雙拳難敵四手,在那些打手追上他時,他已經被尤大郎君關起來。

為此,呂家兩兄弟在今日臨走前,於尤家主屋放了一把火,作為回敬。

甘棠看著這兩兄弟,又頭疼又無奈,最後也只得安慰自己,他們只要好好回來,沒造成更大的問題就好,燒房子便燒房子吧,其它的留待日後再說。

……

呂商音一路上就沒有醒過,可不吃不喝幾日,她卻一直有微弱氣息,這實在讓人擔心。

本來從尤家到閆隆城兩日就能到,他們的回城之途卻用了整整四日,一天就行十幾二十里路。

入了閆隆城,甘棠等人都沒想到,會見到被打的鼻青臉腫的尤大郎君。

他竟比他們還先到閆隆城,這太詭異了。

呂循現今已經對他沒了殺意,他這幾天看著甘棠一邊照顧呂商音,一邊不時就要問下他可在外頭,都心疼死甘棠因見著他暴戾的一面而生出的敏感脆弱了。

甘棠虎口的傷都還在長疤,呂循把那傷疤當成警醒,一再提醒自己,若是他再失去理智,這次甘棠是虎口受傷,下次甘棠可能就是命喪黃泉。

他怎麼能讓自己好不容易娶回家來的小人兒命喪黃泉呢,他不敢再莽撞,也不會再莽撞了。

呂循不欲去理尤大郎君,尤大郎君卻賤兮兮湊過來,「大哥,這是解藥,吃了商音就沒事了。」

呂循震驚,似乎尤大郎君說的不是苻朝官話,而是什麼外星語。

「你給我把話說清楚!」呂循揪著尤大郎君衣領。

尤大郎君面色肅然,一副自己被呂循嚇的不輕的樣子,「那大哥你在這裡打我一頓吧,我給你簡單說說。」

「……」呂循。

呂循拳頭已經要到尤大郎君臉上,甘棠忙喊住他。

甘棠連帷帽都來不及戴,就衝下馬車,抱住呂循,還竭力把呂循拉到自己身後。

甘棠怒瞪著尤大郎君,「我家商音和你已經夫妻情絕,無論她生死如何,都和你尤家沒有半分關係,你若是不想現在被打死,就趕緊離去。」

在呂商音出嫁那日,呂循和甘棠作為哥嫂送呂商音出嫁,尤大郎君見過甘棠,他苦笑著對甘棠說,「大嫂,詳細還是待商音好了,你們自問她吧,我先走了。」

時下的男子無論文士還是武士,都是嚴格按照君子六藝陪養的,那個出來端的都是一副風度翩翩姿態。

而這尤大郎君,明明呂家人沒對他動手,或者是重話威脅,他卻跟呂家是討命厲鬼一般,逃跑的身姿又狼狽又不雅觀。

呂循回到堰國公府後,屏退下人才把尤大郎君剛剛說的話告知家人。

國公一家人看著那只有半個巴掌大的盒子——據尤大郎君說的只要給呂商音服下,呂商音就能活過來的解藥。

其實呂商音此次的情況,著實有詭異之處,比如她昏迷幾天幾夜,連點水都喝不進去,可是她並不像其他人一般沒了食物供給,就會在幾天內死掉,而是一直氣息微弱的活著。

呂循召來呂商音會醫術的女侍,讓她檢視此藥是否有害。

那女侍去查藥時,甘棠也召了另一個和呂商音同吃同睡的女侍問她呂商音閨寧之後在尤家這兩個多月發生了些什麼。

甘棠問的詳細,若非女侍實在想不起呂商音在尤家每日吃什麼用什麼,甘棠連這些都要細細記錄下來。

夫妻倆配合默契,沒多久就總結出尤大郎君和呂商音的怪異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