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要殺人(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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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外祖母她們來奔喪時,她傷養的差不多,回到甘家趕上了喪儀的最後一程。
“你不能出面,棠兒,在證據充足後,由我出面。你如今只消安心待嫁。”外祖母厲聲說。
甘棠和呂循的婚事,提前到了今年八月,因為納吉之禮的事,外祖母怕甘棠獨自住在卞府也會出意外,所以想讓她早入呂家,由呂家朝夕保護她。
“外婆,您告或是棠兒告,有何區別?甘家這遭無論如何名聲都好不了了……外婆,您與堰國公夫人會次面吧,若是他們家不願意了,那就待事後——退親,那時甘家有錯在先,便是告到陛下面前,陛下也能諒解,會允了退親的。”甘棠聲音滯澀,她說到退親兩字時,肩膀抖得厲害。
甘棠父母雙亡,連個親兄長都沒有,原本金尊玉貴的長房嫡姑娘,眼睜睜看著原本該由自己父兄當家做主的整個甘氏旁落他人之手。
若非她還有個威名赫赫的外家,使得甘家族人不敢欺負她,她那有資本嫁給呂循為正妻。
此遭親事,雖呂循是愛重她的,一心盼到她成了他的妻,但他們兩個結親,婚書上寫的合婚誓言,打頭的是呂氏長子嫡長孫及甘氏長子嫡長女,而非呂循和甘棠兩人的名字。
他們的婚約能成,除了是賜婚,背後的家族也是各自有過商量的,若是甘棠實在太差,雖不能堂而皇之休妻,但呂循以後還可以納貴妾,再甚一步,直接抬平妻入府,然後讓她一直“病體未愈”,讓平妻生嫡長子,掌管呂氏中饋,統領呂氏宗婦也不是不可。
就像此遭納吉風波,一旦涉及到家族利益了,便是那虛無縹緲的玄學,兩個家族的族親們也不敢懈怠,是半步不讓據理力爭,呂循和甘棠根本沒插嘴機會。
之前外祖母也勸過甘棠,就算對甘二叔有多厭惡,都不要放棄甘氏力量,甘棠雖心裡有牴觸,但她還是竭力去拉攏甘氏力量,比如疼惜她的四叔父一家,比如還算有良心,腦子也清楚的三叔父家,她都有刻意親近。
可是,如今不成了。
她這些年受到的災難,不是老天給的,而是她黑了心肝的血親二叔給的。
她如何認命。
呂循的心意,甘棠不會懷疑,可等她把甘二叔謀害長兄一家的事捅出去後,不管她是否佔理,她都會成為甘氏罪人,日後新上任的甘氏族長一定會把她從甘氏族譜上除名,她這樣名聲有礙的人,呂氏宗親不會要的。
“不許說這種話,究易那孩子待你一片赤忱,你捨得讓他傷心?”外祖母雖然平常對呂循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可那都是小打小鬧,算是她們作為孃家人適時敲打甘棠未來夫郎,不是真要拆散甘棠和呂循。
甘棠再忍不住,原先只是肩彼聳動,現在她大哭出聲,臉色也一瞬白的可怕,她頭搖的如撥浪鼓,聲音裡帶著濃濃絕望,“我捨不得,外婆,我捨不得!可是,我沒辦法了,我家破人亡啊……我原本可以不用家破人亡的,要是我忍下了,我今後怎麼辦,逢年過節回甘家,看著二叔的偽善面孔,我忍不了。”
甘棠的家庭,絕對是個父母恩愛,兄妹親近的幸福家庭,雖然她對早夭的哥姐沒印象,但她相信,若是他們能平安長大,也一定是好哥哥好姐姐,不會幹出甘二叔那個神經病乾的事。
外祖母一把將甘棠摟進懷裡,惱恨又悲憫同時出現在她臉上。
大舅母和大表嫂兩個上戰場處理戰後事宜,見到斷體殘肢都不怕的女子,也哭的動容。
這事要是擱她們身上,她們也不願意就此忍下,然後天天看著殺人兇手在自己面前晃悠。
最重要的一點時,這個殺人兇手,說不定哪天還會對自己反撲過來,讓自己也死無葬生之地。
甘棠當年就很想不明白,為了侵吞甘氏家財,連長兄遺孤都不放過的甘二叔為什麼不怕一朝事敗,惹得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
明明甘氏規定了女子無繼承家財的機會,甘二叔就算不喜歡她,只消給她一碗飯吃,好賴養到十五歲,她就嫁出去了。
他好好養著她,她必會聽他的話,讓她嫁哪裡她就嫁哪裡,他不喜歡她,直接將她嫁到千里之外,一輩子都不能回閆隆,也不是辦不到的事。
卻原來,甘二叔是一直想要她的命。
“棠兒,此事非一朝一夕能成之事,你莫胡思亂想,好好做你的新嫁娘,你不就是要你二叔血債血償嘛,外婆替你殺了他。”
讓一個人死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但誠心想讓一個人死,並且還是有錢有權的人想讓一個人死,就太容易了。
“棠兒,你二叔這段時日去鳳凰縣去的勤,外婆讓他悄無聲息的死在路上,日後,你還是乾乾淨淨的甘家嫡長女,呂氏長房嗣婦,罪惡都讓我這個老婆子擔著。”外祖母對外孫女的拳拳愛護之情展現的淋漓盡致。
這個時代,皇權至上,人分三六九等,主家可以不高興殺自己的奴僕妾室,有權之人可以褻玩無權之人。
若是真的要走到把甘二叔殺了才能解甘棠心結那一步,卞家可以有一千種法子讓甘二叔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