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齊湘扶您,這歉咱可受不起。”皇后想轉移話題,齊湘郡主卻不許,只一個勁兒的冷嘲熱諷。

她話音剛落,就不顧皇后阻攔,把外祖母和甘棠帶出椒房宮。

這一刻,齊珂才曉得慌張。

齊湘郡主的一句話說的不錯,便是這私底下的道歉是皇帝陛下給金集鄴留的臉面。

皇帝陛下只定了金集鄴有錯,呂循是無辜受害者,雖然確實是這樣,可齊珂並不覺得真相是這樣。

她反而覺得自己夫君太可憐了,被一個卑賤伶人和自己朝堂上的對頭聯合針對。

所以,這次道歉她一萬個不情願。

原先皇后也是站在她這邊的,可齊湘郡主過來後,就什麼都變了。

現在要是齊湘郡主去告狀,皇帝陛下一定會讓齊珂鄭重其事的登門跟甘棠道歉,到時候她和自己夫君才是真正丟臉。

“姑母,這可如何是好?”

皇后也太陽穴突突的跳,她但是不知道齊湘也站在她的對立面了,明明當年齊湘和亭宜鄉主鬧得極難堪,後來多年都不曾和亭宜鄉主解冤釋結。

“你現在追出去,不管多不甘心,都給我好好和甘小娘子道歉,不許像剛才那般語氣說話。”

齊珂心裡升起點牴觸情緒,“是。”可現在也沒辦法了,為了她和她的丈夫,她願意吃這遭羞辱。

齊珂追出去。

……

到了宮門口,卞家女侍上來攙扶外祖母。

跟著過來的齊湘郡主捏了捏甘棠垮著的小臉,對甘棠狡黠的笑著說,“小妮子,瞧著吧,一會兒你就能報仇了。”

甘棠孃親為武將的女兒,性子熱烈如火,能與她玩到一起的性格也是爽朗大方的人。

雖然齊湘郡主已經四十歲了,平日裡端的也是溫和大方,可她這些年沒受過罪,性格里的跳脫是改不了的。

就和甘棠孃親一樣,嫁的是自己鐘意之人,生的孩子也各個活潑可愛,天真聰慧,便是她嫁人後,身邊有一堆人說她行事太不羈,還當不起甘氏族長夫人的重擔,她為此收斂了些,但骨子裡的灑脫外放從未改過一分。

甘棠這一瞬,彷彿看到了自己母親。

她兀得眼眶發紅。

齊湘郡主以為甘棠是因為年紀小,剛剛又受了折騰,心裡不大舒服,忙勸,“棠兒,你莫擔心,現在該擔心的是金家那不懂事的小媳婦和縱容金家新婦的皇后娘娘。也就是我現在要送你們出宮,不然我就去陛下跟前告狀了,你放心,有姨母護著你呢。”

宮宴那天,甘棠接下齊湘郡主的禮後,齊湘郡主讓甘棠喚她姨母,甘棠乖順的改了口。

甘棠拿帕子拭淚,對齊湘郡主行禮,“多謝姨母護佑,棠兒怕外婆不舒服,便先辭去了。”

齊湘郡主點頭,目送卞家馬車離開。

齊湘郡主剛轉身離開,卞家馬車前就多了一人,他還一身緋色官袍著身,顯然是剛下朝還未回過家。

甘棠好奇問,“你怎麼還在這裡?”

“聽聞外婆和你被皇后娘娘召進宮了,我不放心……怎麼眼睛紅紅的?”呂循解釋完就忙詢問。

甘棠正要說話,卞家馬車車簾被掀開,“上來一道走吧。”外祖母低聲說。

雖然甘棠和呂循已經有婚約了,可畢竟未成婚,同坐一輛馬車不大妥當,但要是有長輩在場就不一樣了。

呂循沒有猶豫,在馬車上的女侍下來後,他就扶著甘棠上車,然後自己也上車。

入了車廂,他又很自然的落座於甘棠身側,雖無肢體接觸,可兩人的距離也是相隔很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