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我足足睡了兩天。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傷心過度的導致的昏迷,想盡了了各種辦法試圖喚醒我,伊墨甚至從全國各地調集了各科的專家給我會診。

有時候半夢半醒間,我還能聽到許多人在我身邊圍繞的聲音。其實我很想告訴他們:別忙活了,我沒病,我就是想睡覺。

病房裡的燈光昏暗,我悠然轉醒。

“心悠!”一聲低喚,嗓音嘶啞的讓我差一點聽不出是什麼。右手被緊緊的攥著,好像一鬆手我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我大腦有一秒鍾的空白,然後,看向窗外。

“扶我起來。”我說:“我想透透氣。”

已是深夜,天空飄著雪花。

我將窗子開啟,一股冷風吹進來,打了個哆嗦。

肩上一沉,一件大衣披在我的身上。我偏頭,伊墨給我攏了攏衣襟,“別著涼。”

我沒說話,目光再次轉向窗外。

“出去走走吧。”我說。

伊墨沉默了片刻,我說:“我沒事,我知道你們都擔心我,我隻是睡著了。”

他看了看我,“好!”

“我梳洗一下。”我說,轉身進了洗手間。

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渾身粘膩的厲害。洗了個澡,出來時,伊墨就站在門口。他也換了一身軍裝常服,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水汽,顯然,也是剛剛清理過自己。

“來。”他拉起我的手,讓我坐在床邊,不知道從哪弄來的吹風機,輕輕的給我吹著頭發。

窗子的倒影裡,他的動作那麼認真,修長的手指,在我發絲間穿梭。我怔怔的望著,多日來空著的胸腔裡,突然有了心髒的跳動。

衣服都是他幫我換的,我沒扭捏,他也沒有一絲的雜念。

京都的冬天,不會像冰城那樣寒風徹骨,但也有著冬天的寒涼。

走在午夜的街道,空空蕩蕩的。臨近春節,很多地方早早的就掛起了紅燈籠。映著雪花都染上了一層紅暈。這樣的夜晚,很安靜,也很美。

涼風習習,頭腦徹底清醒了。

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伊墨附手上來,我側目,他目光幽深的看著我。

“我們一起,等兒子醒來,我相信,會有奇跡。”

我垂眸,這樣的畫麵,在不久前,在冰城的江邊,那個飄雪的日子,也曾有過。那天,他說,“這樣的感覺真好!”

是啊,這樣的感覺真好。我靠進他的懷抱,他伸手攬住我的肩膀,掌心相對的手,還停在半空中,一片片雪花落在上麵,融化。

“心悠,我們不能放棄。”他說。

我點點頭,“不放棄,有希望,就會有奇跡。”

再難的日子都過來了,我不信這一次,我們挺不過去,也許,這隻是老天的考驗。

小諾還活著,他還在努力的活下去,我不能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