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愕,震驚翻遍了所有的知識儲存,都想不出一個能夠準確形容我現在心情的詞語。

就這麼兩兩相對,兩兩相望了好半天。

他的眼,太執著!他的情,太深沉!我這心裡的防線,全部扯斷。

鼻子一酸,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在這之前,我也不避諱自己愛他,但都是有所保留的,心底始終抱著一種隨時抽身的想法。所以在出了那麼多事情的時候,我都還能儲存些理智。

可是今天,此時此刻

我一個從小被父親拋棄,和母親相依為命,早被親情傷透,又曆經世俗白眼的女人,怎麼經得住他如此震撼山河的重誓。

很多人都不會懂,這種孤苦無依變成習慣的時候,就變成了一種自然。會自由自在,無拘無束,活的很瀟灑,也不會再有什麼依靠的奢望。

但是,千萬不要有人碰觸,因為所有的所有都是自己堆砌起來的堡壘,還非常的不堅實。說白了,這世界上沒有誰真的喜歡孤獨無依,誰都渴望被嗬護。

所以當那個人出現的時候,並且真的碰觸到那個堡壘,一切表麵的堅韌全都坍塌,心,就更疼!

伊墨看著我,有些手足無措,一邊給我擦眼淚一邊無奈又有點煩躁的道:“我都已經發過誓了,你知道軍人不輕易起誓,若起了,必定堅守。”

我搖搖頭,“我不是不信你。”

他的憐惜我看的出,他的心疼我感受得到,這種小心翼翼的珍視不是裝的。這種感覺,依稀還是兒時被父母抱在懷裡的時候,那會兒他們的感情還在。

如今再感受這種被捧在心上的珍視,恍如隔世。

“那你”

“伊墨!”我猛的衝進他懷抱,雙手環住他的腰,緊貼著他的胸膛。

“傻姑娘!”一聲輕歎,他手掌附上我的後背,輕輕的,有節奏的撫著我的後背。

我吸了吸鼻子,眼淚卻更不聽話了,幹脆全都抹在了他的衣襟上。

然後,我發誓,我說了這輩子最最肉麻最最矯情,最最犯二的話。

我說:“伊墨,你聽好,我不要誓言,也不信誓言。歲月太長,我們誰都無法預料未來會怎樣。我隻要現在,哪怕你是騙我的,我也願意。我高興,你真的給過我快樂。”

“騙個毛,老子是真心的。”他不悅的語氣自頭上傳來。

我微微一笑,原來愛情裡的女人都一樣,都是傻透腔的,而且特別容易滿足。

“隻要你說,我就信。”我說:“但是,伊墨,你聽我說,就算有一天你真的負我,我也不會怪你,真的。你的誓言既許了,那麼,若有一天你負了我,就用我的命為你續命,你必須好好活著,越久越好。”

“說什麼傻話。”他擰眉。

“不是傻話,你的命比我的命重要。”你的肩上,還有保衛國家安寧的責任,而我,什麼都沒有。

更何況,今日一見,我已經知道了他的另一重身份,葉家子孫,三代忠良,為國為民。太耀眼的光環,同時,也帶著與生俱來的使命。

他,不僅僅是一個男人,一個軍人。我說句不為過的話,他的命,甚至可以撼動半壁江山。

我那時心裡有一個很可笑也很沒尊嚴的想法,如果我的生命娛樂了他,也算是為國家安寧做了一點貢獻。

“傻姑娘!”他輕歎,捏著我的下巴吻了上來,很輕,很柔,“你是我的公主,我心尖上唯一的姑娘。”

他說:“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這男人,真是情話不說則以,一說還剎不住了。老實說,我有點不敢認他了,這還是伊墨嗎?

平日裡什麼葷話倒是張口就來,偶爾也說過讓我感動的算得上甜言蜜語吧,但都帶著邪氣,並且是三句話繞不開下、半身那三分地。

今天的他,給了我太多的驚訝。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哈哈!”

清脆悅耳的笑聲,打斷了我和伊墨這有點矯情,有點文藝,有點燒腦的,咳,畫麵。

我從他懷裡站穩,擦了擦眼角,快速的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緒。

抬頭,整個人都不好了!有種被抓包的感覺,臉上燥得慌,有點尷尬。

一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姑娘,穿著一身鵝黃色的連衣裙,長發斜放在一側,尾部幾個大卷。鵝蛋臉,大大的眼睛,微笑著,還隱約露著兩顆小虎牙。

這女孩,真的是散發著一種天生的貴氣。漂亮,大方,又不嬌作,眉宇間似乎還帶著幾分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