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我就聽不懂了。”我瞥了他一眼,故作迷惑的說:“你又沒犯法,求我什麼,再說,這造福人間的藥品,你怕什麼。”

陸家豪看著我,好半天,豁出去了似的,“整個研究你都是參與了的,你應該知道這到底是什麼藥,何必跟我裝糊塗。”

“裝糊塗,這話從何說起?”我說:“是,我是參與了研究,但是我研究的部分我心裡清楚,可你說的我就完全聽不懂了,莫非”

陸家豪一咬牙,“是,我承認,這藥品不是為了抑製病毒,而是傳播病毒。”

果然,我心裡一激動,下意識的攥緊了手指,暗暗的吸了一口氣,“你說的都是真的?!”

“這件事已經瞞不住你了,心悠,看在我們父女的情麵上,你就當看不見,少不了你的好處。以後,以後公司都給你,我把遺囑改了行不行?”

“你這是在我談條件收買我嗎?”

“也不能這麼說,你看,都是自己家裡的事情,再說,真要是犯了事,你也脫不了幹係”他滔滔不絕的講著,我還真的從來不知道,他口才這麼好。

“對,你說的真對。”我站起身,“我還有事,先走了。”

“心悠,那這件事,你是答應了?”他對我露出希冀的目光,我扯了扯唇角,“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回到家,我將自己摔進沙發裡,揉了揉額頭。老實說,最近一段日子發生的事情,真的讓我很疲憊,心累。

拿出手機給學校打了個電話,我想孩子了。這四年,每當遇到困難,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隻要聽到他的一聲媽媽,我便覺得安心,便覺得,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以說,孩子是我的勇氣,是我生活的全部精神支柱。

“媽媽,你怎麼了,是不是不開心了?”電話裡傳來小諾軟軟的聲音,還帶著一股小男子漢的擔當。

“沒有,媽媽就是想你了,這幾天過的好嗎?”我拿起桌子上小諾的照片,手指撫、摸著小小的五官。、

“好啊,天澤叔叔和上官叔叔帶我玩了好多好玩的,我們還去爬山了,在山頂看日出。天澤叔叔很逗,上官叔叔不愛說話,但是他做了許多好吃的給我”

聽著小諾跟我描述的這個小小的假期生活,似乎過的很充實。而且從他的言語中,不難聽出他這幾天真的很快樂,他們也對他非常好。

“媽媽,你累了吧?”半晌,小諾說:“那你睡吧,我唱歌給你聽。”說著輕輕的哼唱起來,“你的手,很溫柔,輕撫過我的頭你的愛像觀音手,摟我入懷很溫柔”

一室的安靜,隻有月光透過窗子照進的幾縷光亮,耳邊纏繞的是孩子軟軟的聲音,那麼輕,觸動著我內心最柔軟的地方,好像所有的煩惱都消失了。而我,真的就這樣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一抬手,身上有東西滑落了下來。我擰了擰眉,抬頭一看,是一床被子。

有一瞬間的愣神,又看了看自己的姿勢,不是昨晚回來時候的坐姿,而是整個人躺在沙發裡,手機就放在一旁的茶幾上。

猛地彈做起來,警戒的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卻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轉回到客廳,盯著沙發上的被子好半天,“伊墨!”

這個名字,比大腦還快一步的唸了出來。我幾乎是無意識的衝到了窗前,開啟窗戶往外看去,所見之處,卻是一片空蕩蕩的。

傻站了半天,才苦笑著轉回來,看著茶幾上的早餐,慢慢的走過去,喝了一口粥,溫度適中,還加了茉莉花,是我喜歡的味道,也是他的手藝。

我笑了,一滴眼淚落在了粥碗裡。就讓我放縱自己一會兒,當一會兒戀愛中的女人,還有一個半小時,八點一到,我和伊墨之間的一切都將隨我的舉報材料一起,送交司法機關。

十分鍾後,當我喝盡最後一口粥,手機突然蹦出一條簡訊,隻有寥寥幾個字:我在公安局等你。

是伊墨發來的,我拿著手機看了半天,他這是什麼意思,打算自首了嗎?

護城河的命案雖然跟他沒關係,但,醫藥研究的案子卻是他和陸家豪合作的,這點是不爭的事實。

這條資訊,我沒有回。

八點,我準時出現在警局。我將蒐集來的資料,還有昨天從陸家豪那裡得到的錄音,全部交給了總局。

兩個小時後,局裡派出了警力,抓捕陸家豪及相關涉案人員。

我站在窗前,看著閃著警笛的警車魚貫而出,手指扣在窗稜上,這一刻,我多想能夠親自參與,可惜,我不能。

抓捕陸家豪的過程還算順利,雖然他提前得到了訊息要跑,可還是被警隊的同事快一步將他堵在了通往機場的高速公路上。

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他居然就得到了訊息,而讓我不敢置信的是,這個給他通風報信的人,居然是我的頂頭上司,我最尊重的師傅,李科。

而這些日子以來他做的所謂的血液課題研究,其實一直是在暗中為陸家豪提供資料,其實,真正研發病毒的人,是他!

當我看著他被戴上手銬的一剎那,真的恨不得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為什麼?”心裡有太多的疑問,最終也隻化作這三個字。

“一時的選擇。”李科看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