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的死是金國做的。

這是最直接可以證明,同時也是商量和權衡後的結果,至於其他,日後再說。

三皇子的死另有隱情。

這是趙英圻從董祥口中得知的,並沒有告訴別人,別人也沒有機會了解到了。

董祥已經死了,董祥的那個祥哥與煥煥的故事有點長,給趙英圻講著講著就口渴了,於是拿起桌上的酒壺就喝了起來。

當董祥面色潮紅,氣若游絲的時候,故事堪堪講完。

趙英圻知道他想做什麼,但是沒有阻止他。

這個人現在已經完全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趙英圻還在回味著董祥這個青梅竹馬、大雨傾盆的故事,思考著裡面的各種情緒和資訊。

董祥吃力的站起來,一步一挪的走到西屋床上,安靜的躺在馮煥煥的身邊,拉過馮煥煥的一隻手,長出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趙英圻左右思考了半晌,站起身來,拿起桌上董祥留下的最後一包焚情散,走出屋去。

看了看已經西斜的夕陽,嘆了一聲:“原來,她叫馮煥煥啊...”

…………

晚上,皇帝的寢宮中,松老、連玉龍還有尚可站在龍榻前,看著公主給皇帝喂藥,細細的將所有他們知道的事情都跟皇帝做了彙報。

皇帝聽著聽著,突然發作,將公主遞上來的藥匙一把推開,大聲吼道:“混賬,真是個混賬東西!”

寢宮中包括松老三個在內的所有人都趕緊跪下,皇帝卻沒有了下文,也不知道他在說誰是混賬。

皇帝粗粗的喘著氣,狠狠的咳了幾聲,公主趕緊起身到皇帝身邊幫忙捋氣。

老皇帝思索片刻,說道:“暫時就說是趙英圻殺了永隆,日後再對金國宣戰。”

感覺到公主在自己胸前捋氣的動作微微一滯,看了看公主的眼神,嘆了口氣:“唉,算了,暫時按下,傳旨命趙英圻回同英府配合查證,過往之事既往不咎,通報天下各國,將趙英圻移交我大周者,自當重謝。”

公主鬆了一口氣,老皇帝又咳了兩聲,按住公主給自己捋氣的手,繼續說道:“待到秋收之後,向金國宣戰,命金國交出兇手!”

此時趙英圻已經在通河上順流而下,準備乘船在朔國嘉縣至北河然後經嵐宣運河直下東吳國都宣府,至於皇帝的旨意,應該是收不到了,就算收到,想來也不會遵旨而行,畢竟只是演戲而已。

順流而下,腳程極快,不過八日,就到了廣通鎮。

一路行來,看著通河、北河之間的地勢,趙英圻感嘆周國東進必須要先取廣通縣不可。

趙英圻主僕二人在廣通鎮歇腳,準備等一等東吳使節張祁。

晚上在廣通鎮上的一個客棧,趙英圻算時間覺得三位皇子應該都已經回到各自封地中,就開始給三位皇子還有公主寫信,到底不過是演戲而已,不辭而別也需要道聲歉。

讓趙英圻意外的是居然碰到了熟人,正是任飛任良兩兄弟,任飛在春內道時聽命於趙英圻擊敗了王林、張寒的一萬多騎兵,任良則是在趙英圻穿越之間得趙英圻幫助抵擋住了皇甫覃的四千騎兵,都與趙英圻結有善緣。

本以為任飛任良會因那一戰積功得到嘉獎與晉升,不想卻因為最後還是丟了嘉、內兩縣,功過相抵,依然還是校尉之職,現在他們兩兄弟各自分守橋頭東鎮與西鎮。

本來兩兄弟想請趙英圻吃飯,接風洗塵,被趙英圻以天色已晚拒絕了。

從他二人口中得知關正農是那一戰中唯一得到功勳的將領,已經左遷東康府遊騎將軍,算是升了一級,還到了朔國皇族傳統勢力範圍地方做官,想來日子不錯。

現如今廣通縣的軍務皆由三江府統一節制,有意思的是三江府目前的軍事長官居然是當初灰頭土臉回嵐州領罪的李平,趙英圻看著任飛任良兩兄弟在說起李平時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在李平手下並不是很如意。

兩個七品校尉居然給他們派了一個六品督司馬過來,監軍的職銜比掌軍之將高,想想也的確挺憋屈。

在廣通鎮等了三天,趙英圻在廣通鎮有任飛任良兩人的關係,小日子也挺滋潤。

這不正在廣通鎮北邊的東岸釣魚烤魚吃呢嘛。

趙英圻釣魚實在不是什麼好手,大半天了,一條魚沒上鉤,只有個一指長的小蝦被趙英圻的魚鉤掛住帶了上來。

趙彤在旁邊火爐上給趙英圻烤魚,魚是從廣通鎮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