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怡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便是那片熟悉的潔白的牆壁,這已經是近些日子以來,她數不清的第幾次進醫院了。

眼珠在眼眶裡艱澀地動了動,便看到了一旁的顧越琛。

還有呂欣然。

昏迷前的那一幕幕記憶霎時間就如同潮水般湧入了腦海之間,溫書怡一下子變得情緒激動了起來,面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兩隻眼睛死死地盯著呂欣然。

呂欣然竟被這眼神嚇住了,當時她趕到現場,正看見溫書怡死死掐著郭貝脖子的畫面,一向柔弱的她,居然也會有那麼兇狠的樣子,呂欣然回想著,不禁打了個寒顫,人也不自覺地往顧越琛身後縮了縮。

顧越琛也著實被溫書怡當時那副撕心裂肺的樣子嚇到了,此時正面色複雜地看著她,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她現在有些過於敏感的情緒。

「你給我滾出去……」這話是對著呂欣然說的,聲音已經沙啞得不成樣子了。

呂欣然面色一頓,登時就擠出了兩滴眼淚,哭哭啼啼地道:「書怡,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呢……要不是我,你現在哪裡還有躺在這裡的機會了……」

這一句話給溫書怡打得措手不及,她難以置信地看了看顧越琛,當時千鈞一髮之際,她明明記得,是顧越琛趕到現場救的自己啊。

現在想來,顧越琛的確是知道她要去和郭貝取行李的事,但因為溫書怡覺得不會出什麼問題,就沒有把地址告訴他,他能在那生死時刻趕到那裡,也著實是太巧了些。

顧越琛察覺到了溫書怡急於求證的目光,開口道:「是欣然告訴的我你們的位置。」

什麼?

聽到這這句話後,溫書怡的大腦似乎是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又看向了呂欣然,敏銳地捕捉到了,那雙浸滿淚水的眸子後,劃過了一絲計劃得逞的陰森笑意。

錯了,全都錯了。

從她那天撞見顧越琛給郭貝介紹劇本的時候,從她發現了自己早就知道她和郭貝是一夥的時候,她的目標,就已經不是自己了。

難怪她沒有把事情暴露的事告訴郭貝,因為她真正要除掉的,其實就是郭貝!

呂欣然捕捉著溫書怡面部細微的變化,適時地開口解了殘局:「我之前,和郭貝那個孩子說過幾次話,感覺她有些心術不正,後來,我又看到了她偷偷的和她那片區域的小混混有來往,我才會多注意她一些的。」

「正巧,我有聽說了你今天要和她一起回一趟她之前的住宅,我覺得事情不太對,才會叫越琛哥哥一起過來的。」

「書怡,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的,但是我看你們的關係那麼好,而咱們之前……又有一些,誤會,我怕你不相信我說的話,以為我是在挑撥離間,所以就一直沒和你說,真是太對不起了,如果我早點和你說的話,你跟就不會遭遇這次危險的。」

誤會?真是一個好詞語,不過是短短的兩個字,就輕而易舉地揭過了過去她的所作所為,又把她自己描述成替人著想、憂慮過重的樣子來惹人憐惜,真是裝得好一手白蓮花。

溫書怡是不會相信她的鬼話的,最直白的證據,就是這次的事情,並不是發生在郭貝居住過的那個小區,而呂欣然卻偏偏能把顧越琛帶對了位置,僅憑這一點,就能知道,她絕對是參與謀劃這起事件的。

可這並不能夠作為她們兩個連起夥來的證據,呂欣然有太多的藉口了。

溫書怡只是繼續死死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顧越琛直覺這次的事件有太多的巧合了,可偏偏呂欣然又真的在關鍵時刻救了溫書怡一命,如果她真的要害溫書怡的話,又怎麼會這麼做呢?

顧越琛最終只是囑咐了兩句讓溫書怡先不要多想

,好好養傷,便離開了病房。

呂欣然沒有給溫書怡盤問她的機會,只是在顧越琛看不到的角度裡,對她做了一個得意的微笑,就離開了。

她現在還有更要緊的事要做。

郭貝此時正在警局裡,當時顧越琛帶著人來,兩撥人扭打在一起,混亂之中,不知道是誰踩碎了她的手機,所有可以證明呂欣然和她有來往的證據,就此都消失了。

說曹操曹操到,「嗒嗒」的腳步聲傳來,正是呂欣然走進了屋。

「呂欣然,你背叛我,你也不會有好果子吃的!」郭貝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明明自己為了討好呂欣然,答應她會盡早除掉溫書怡,並一起密謀了這個計劃,結果到最後,居然會被呂欣然自己攪黃了。

當著一旁警官的面,呂欣然聽到這種近乎於「汙衊」的話,絲毫沒有慌張:「什麼背叛不背叛的,好像我們有多大關係似的。」

郭貝急火攻心,拍了下桌子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又在旁邊警官的眼神示意下,不得已又坐了回去。

「你少裝蒜了,我問你,你為什麼要突然出現,明明我們的計劃都要成功了,你不是要除掉溫書怡嗎,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

呂欣然看著她有苦難言的表情,卻是頓時笑出了聲。

好處?好處當然是能除掉你這個不要臉地勾引越琛哥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