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怡這話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所說的「轉移」,指的就是林恩可。

仿若被打了當頭一棒一般,呂欣然一下子就收起了剛剛那小人得志似的笑容,面色僵在當場。

的確,昨晚自己那麼哀聲懇求,顧越琛都沒有答應,林恩可卻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甚至連簡簡單單撒個嬌都不用,顧越琛就同意了。

一直以來,她都將溫書怡視為最大的障礙,不過是因為她是越琛哥哥的合法妻子,又經常處於同一片區域而已,而眼下,林恩可已經回國了,她就不得不正視一個問題。

林恩可是越琛哥哥的初戀,兩人又是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四周寂靜了許久,仿若空氣都凝固了一般,呂欣然噤了聲,溫書怡看著她,只在恍惚中覺得她的臉似乎都在糾結當中扭曲了一下,隨後猛地一抬頭,對上她的眼睛,那裡面閃爍著異常詭異的光亮。

溫書怡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只見呂欣然糾結著,最終仿若下定了決心一般,猶猶豫豫地開了口:「溫書怡,要不這樣,我們合作,如何?等咱們一起把林恩可攆走之後,我再和你算之前的賬。」

她說這話時的語氣及其理所當然,好像自己一定會答應她一樣。溫書怡聞言後一愣,隨後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弧度。

本來她看呂欣然的表情,還擔心她會給林恩可使絆子,但旋即又想到她未必會有這樣的膽量和能力。沒想到,呂欣然糾結了這麼半天,開口卻是這麼一出。

所謂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句話並不在她們這裡試用。

溫書怡自己放棄了和她們做「敵人」的身份,林恩可則是根本不屑於與她們為敵。自始至終,都只有呂欣然一個人在那裡鬥智鬥勇罷了。

「呵,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暫時不和我斤斤計較了?」溫書怡的眼眸眯起,內裡的諷刺不加掩飾,「先別說你有沒有這個能力了,你就連做林恩可對手的資格,似乎都沒有吧?」

自己方方面面都比不上林恩可,呂欣然深知這一點,卻一直在逃避。此時溫書怡毫無疑問地是踩了她的痛處,滴溜溜圓的眼睛瞪起,就要開罵,卻聽到她再次開口。

「另外,我拒絕。我懶得參與你口中所謂的「爭奪顧越琛」這件事,我和他馬上就要離婚了,無論是他和林恩可,或者是真的和你在一起,都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還有,不要以為你所謂的秋後算賬,就是對我的恩賜一樣。呂欣然,別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兒了。」

「顧越琛就是你的軟肋,可我沒有。從今以後,如果你再對我使壞,我不會再放過你。」溫書怡一字一句地將這些話說了出來,眼睜睜地看著呂欣然的臉色由煞白轉化得像和鍋底一樣黑,到最後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沒有什麼解氣的感覺,只是大概,最近自己可以太平一些了。

溫書怡不再理會呂欣然馬上要如同火山一般爆發的脾氣,徑自離開了。

幾天後。

溫書怡正在拍攝今天的第四條戲,林恩可正在一邊做著記錄。

這幾天林恩可每天都會到訪,以交流和學習的名義,起初還會趁此機會繼續勸和,但發現自己的態度實在是太堅決之後,最近便也沒了動靜。

溫書怡走下臺,撫了撫戲服上的褶皺,等著導演的下一步安排。

就在這時,兩個人從旁邊經過,嘴裡還在嘀嘀咕咕著什麼。

「最近咱劇組是怎麼回事啊,怎麼來了這麼多大人物?」

「誰知道啊?」說著,其中一個人向自己這邊使了個眼色,另一個人也向這邊看了過來,在與自己對視之後,又突然莫名其妙地噤

了聲,快步離開了。

溫書怡回味著兩人剛才的話,心中一種莫名的預感慢慢浮現了出來。再加上他們剛剛的眼神,她基本可以斷定,是顧越琛來了。

溫書怡遠遠地看了一眼正在研讀劇本的林恩可,額前一縷劉海順從地落下,半擋住了精緻的眉眼,平添了一分溫柔,整個人站在那裡就是一道風景。

只有這樣的人,才值得他顧越琛來回奔波。

剛剛那兩個人又是什麼意思呢?嘲諷嗎,還是同情呢。

溫書怡甩了甩腦袋,告誡自己不要再關注別人的看法,尤其不要去理會和顧越琛有關的事,思及此處,整理好情緒,便又按照杜生的指示,去拍戲了。

劇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