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看柳毓華之後的臉色都不太好,闊太擔心她在心裡忌恨自己,連帶著影響了顧家和他們家的生意,她搖晃著手裡的酒杯,面上熟練地堆滿了笑意:“柳姨,咱們去那邊看看啊。”

說著,附在杯壁上的小拇指翹起,向旁邊一處指了指。

兩人順著望過去,只見四五個她那麼大的男男女女正聚在一起,帶著饒有意味的笑容,向這邊打量著。

溫書怡知道,那些不懷好意的眼神,多半都是看到了顧越琛與林恩可剛剛的互動,此時衝著自己來的。

人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柳毓華也不好不給人家這個面子,但她還是轉過身,兩眼深深地看著溫書怡,似乎有某些光亮:“書怡啊,要不要一起去那邊看看?”

那邊的人裡,溫書怡是沒有一個認識的,可柳毓華顯然不可能不認識,剛剛那位闊太顯然也沒有邀請自己的意思,她知道,柳毓華這樣做,就是要給自己撐場子,告訴所有人,有她柳毓華在,自己便是那個她唯一承認的孫媳婦。

可既然要斷,就要方方面面都斷得乾淨,不要有任何屬於他圈子裡的人,出現在自己的周圍。

溫書怡略帶歉意地搖了搖頭:“不了,奶奶,您先去吧,我隨便轉轉。”

柳毓華面色一頓,隨即略帶失望與不解地看著她,溫書怡直接垂下了眼簾,不再去迎接她的目光。

闊太太莞爾一笑:知道自己夠不上格,所以乾脆就不跟上來,看來這小姑娘多多少少還算是個識趣的。

柳毓華跟著她走了,溫書怡獨自站在原地,宴會的熱鬧與嘈雜仿若都與她無關了一樣,她一時不記得,自己究竟為何會來到這場壽宴。

眼看著時間也已經不早了,溫書怡盤算著,已經打算回家了,卻沒成想,一回身,便看見了正交談著的呂欣然和白母,此時正笑意盈盈地向她這邊走了過來。

溫書對上兩人探尋的目光,眉頭不由自主地緊緊皺在了一起,呂欣然卻先發制人,輕嘲道:“書怡,你在這裡瞅什麼呢?白亦可沒跟我們一起過來。”

話中潑髒水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明明是她們先像是有話和自己說一樣地走了過來,現在又說成是自己找她們有事,溫書怡的目光在呂欣然的身上冷冷停留了幾秒,她便馬上向受到什麼驚嚇一般,躲在了白母的身後。

白母倨傲地抬起頭,睨著溫書怡。

“怎麼自己的老公跟別人跑了,就開始惦記起來我家的孩子了嗎?溫書怡,可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機靈如白母,又怎會看不出呂欣然的心機與白蓮,甚至順著這蹩腳的找茬理由說下去呢。就如曾經的顧越琛一樣,他們每個人,之所以會縱容著呂欣然的撒潑耍橫,其實有一大部分的原因,都只是為了讓自己難堪而已。

溫書怡這才將過往的種種與現在的場面聯絡起來,呂欣然和白母本來事毫無關係的兩個人,甚至因為呂欣然曾經鋪天蓋地的“小三”傳聞,白母理應是看不上她的才是,可此時,她們倆能這麼統一戰線,說到底,還是因為自己而已。

她冷冷一笑,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心是髒的人,果然看什麼都是髒的。呂欣然,你可別把所有人,都想成和你是一個樣子。”

這話說得在理,可聽在對面二人的耳朵裡,不過就是她溫書怡最後的一塊遮羞布罷了。白母的眼眸中浮現出了一抹輕蔑的神色,開口時語調都是上揚的。

“溫書怡,你又何必現在給自己找補呢。當初用了那種卑劣的手段嫁進顧家的,不就是你嗎?現在看著顧越琛終於找到門當戶對的人了,你開始眼紅了?”

呂欣然本來被溫書怡那麼一懟,擔心白母聽到後會對自己生出什麼反感的情緒來,可眼看著她還是向著自己說話的,便也開始放肆了起來。

“對啊,溫書怡,你別以為你用那種手段,就可以蠱惑得住越琛哥哥!你能拿什麼和林恩可比?”

溫書怡的心彷彿又被刺痛了一下,面上卻不禁失笑了起來:“呂欣然,你可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最希望和顧越琛在一起的人,應該是你,對不對?”

“以前就只能落得個小三的名號,現在林恩可回來了,你大概是連顧越琛的眼都入不了了吧?”

“你!”呂欣然被戳到了痛點,一下子被氣得跳了腳,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的確,林恩可的迴歸,眼下只是暫時性的能讓溫書怡吃癟而已,可她的到來,也就意味著,越琛哥哥以後的心都會全被她一人所佔領,在容不得自己挑起一點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