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的寒露,氣溫大多降得比較明顯,今年不知是不是因為少年新店開張的緣故,老天爺給少年足夠大的面子,溫度依舊不是很低,暖洋洋的天氣,鞭炮聲此起彼伏,一個個好友入店道賀。

雖然少年年紀不大,朋友也不算多,但是明面上的李先生可不是一般人。久居節竹巷幾十年,手下的學生十足不少。感念先生的恩德,家裡的大人多會前來恭賀,即使田地裡還有不少農活沒幹完,那也溟滅不了大家對李先生的多年感激之情。

店內招呼客人的趙安平和馮西,看著原本是私塾李先生現在卻搖身一變李大掌櫃的李光書,都不免被先生的滑稽模樣給逗樂,迎來送往,殷勤得很。

店外,突然傳來一陣騷動,羅天飛帶著小刀等人前來祝賀新店開張,一塊諾大的牌匾上,洋洋灑灑寫著四個大字,“平安店鋪”,只是落款不是太清晰。

唐影自然也跟在後面,只是趙安平看來,二師父還沒有完全康復,不便到處行走。

趙安平立馬放下手中的活,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唐影幾人的身後,小聲道:“師父,您傷還沒好利索,還是儘量少走動。”

唐影笑笑,想說什麼,卻被小刀搶先一步,“你這個師父不得了哦,殘成這樣,還要動身去顧蒙道主持大局,真的是服他不要命的性子。”

傻子也能聽得出來刀爺在抱怨唐影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只是他越這樣說,趙安平越是能體會到師父此去顧蒙道的決心。

即便刀爺這樣說,唐影也只是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沒事,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

既然師父這樣說,趙安平作為徒弟也不好說什麼,便領著羅天飛、唐影、小刀一行人進了鋪子,鋪子不大,但是後堂修習的地方不小,倒是給了幾人說話的空間,呂風一如既往地擔起護衛職責。

距離穀子巷不遠處,倆個長得不太和諧的漢子正鬼鬼祟祟盯著平安糧鋪。

“哥,你說軍師讓我們來盯著一個私塾先生的店鋪做什麼?”

“你管他做什麼,軍師讓你盯著你就乖乖盯著。”

“哥,你說奇怪不奇怪?”

“你他娘糊塗了吧,什麼奇怪不奇怪的?”

“哥,你別打我啊,我的意思是,一個私塾先生開糧鋪,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不知道這個私塾先生是誰?鼎鼎大名的李光書,前朝的武舉人,後來甘心在那節竹巷教書育人,不知道有多少孩子拜在他的門下。我還聽說,他有個學生非常有才華,後來被一個官老爺招婿入贅了,從此人生走向了巔峰。”

“哥,要是我這樣也能入贅就好了。”

“你他娘做白日夢呢吧,我這樣還差不多。”

被鄙視的漢子抬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嘴中嘀咕道:“不也和我長得一個水平麼。”

兩人一陣掐。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永珍堂衛組的一個兄弟竟然在後面盯著他倆的一舉一動,然他還有一個同伴,此時正在呂風的耳邊彙報這邊的情況。

呂風沒有找羅天飛,而是自己問了趙安平後門在哪,有些事情他自己就可以全權處理。如果什麼事情都去找羅天飛,估計他得累死。特別是對於永珍堂這樣一個訊息集散地,每天有不計其數的訊息需要過濾,而這些基本的事就是下面組長該做的事。以前是吳玉總負責,現在吳玉自動請纓去了顧蒙道,重建迷蹤門被打散的諜報網,用以贖罪,雖然又換了另外一個主事人,但事情還是這些個事情。

毫無疑問,兩個長相委婉的漢子被痛打一頓,而呂風也很輕易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所有資訊。

兩人來自青龍幫,給他們下命令的是付兵的狗頭軍師陳烏,這也是呂風想不通的地方。按照慣例,像盯梢這種小事,基本都是老大安排左右臂傳達,左右臂再安排自己的心腹或者小堂主傳下去,很少有二把手直接跳過小頭目直接找底下人,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有失他們的顏面。

很快,這件不同尋常的事便傳到了羅天飛的耳中,同樣,羅總堂也覺得事有蹊蹺。

趙安平給幾位大佬倒水的空隙,也看出了不尋常,想問,又覺得不合適,畢竟自己還不是永珍堂的人。

平安糧鋪第一天開張,上午半天生意遠比想象中的慘淡,要不是這些大佬回去的時候每人買了一點捧場,估計平安糧鋪一兩都賣不出去。趙安平想不通原因,但是羅天飛似乎能猜到一些。

正當羅天飛要開口之際,他忽然看到遠處大街上的陣仗,便不再說話。他想說的原因已經不存在,因為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