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珍堂忠義廳內,林萬里一個人不緊不慢地品著上好龍井,一炷香的時間卻也不見有人招待他。奇怪的是,林萬里本人也不著急,好像這樣的局面才是正常的。

羅天飛看著面前走來走去的小刀,笑道:“你急什麼?”

小刀:“堂主,要是這時候和劍堂聯合,那青龍幫肯定忌憚,挫挫他們的銳氣也好啊。”

羅天飛知道小刀的意思,也知道手底下有好多小堂主都這樣想,甚至他自己都認為這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他深知不能這麼做,因為不管是青龍幫還是劍堂,但凡和其中一家聯合打壓另外一家,那麼沒有被打壓的那一家壯大是必然的事情,而這個局面顯然不是宮裡的那位爺想看見的。

要麼京畿道乃至大寧的江湖只剩下永珍堂一家獨大,要麼就是現在三足鼎立的局勢,這兩個選擇對於朝廷而言無疑是最安心的。

羅天飛沒有接小刀的話茬,而是帶著他朝著忠義廳走去。

劍堂堂主林萬里倒是一點不把自己當外人,喝完龍井吃點心,吃完點心就起來走兩步,走累了就半躺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直到羅天飛出現後才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喲,羅總堂來了,失禮了。”說這話的時候,林萬里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覺。

羅天飛看著眼前的劍堂堂主,一點也不驚訝,因為他是什麼品行鴿組的人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羅天飛笑著回應道:“不知林堂主前來,有失遠迎,還請不要怪罪羅某人才好。”

林萬里:“羅總堂說的哪裡話,您不嫌棄我叨擾就行。”

羅天飛:“怎麼會,歡迎歡迎。”

小刀站在一旁十分難熬,他就不是那種喜歡阿諛奉承、相互吹捧的人,就連聽兩句都會覺著難受。

林萬里又在永珍堂待了將近一個時辰,而羅天飛也陪了將近一個時辰,即便這樣,兩人說的話也少之又少,更多的時候就是喝喝茶,看看大廳之外的風景,至於林萬里為什麼來,倆人心知肚明,只是不點破而已。

永珍堂大門外,青龍幫的兩個探子還在焦急等待林萬里的出現。

其中個子稍矮的探子說道:“哥,你說這林萬里的劍堂和永珍堂從來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兒個怎麼親自過來了,一個多時辰都沒出來,都能談些什麼呢?”

個子稍高的探子答道:“肯定和最近的衝突有關,我估計啊,林萬里和羅天飛想趁著這個時候聯合起來搞我們青龍幫,但是我們哪是他們說搞就能搞得,你沒聽說嗎,我們幫主可是朝中有貴人相持,不懼他們的。”

“是嗎?你倒是說說是哪個貴人啊?”這時,二人的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架在脖子上的長刀嚇得他倆一陣哆嗦。

青龍幫的兩個探子緩緩轉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就像是商量好的一樣。

“你奶奶的,這就跪了啊!”

來人正是衛組組長呂風,本來發現這倆人鬼鬼祟祟的,帶人來看看,沒想到這兩人這麼沒骨氣。

對他們幫派之間而言,門口發現對方的探子已經是稀疏平常的事了,只要不做出格的事情,一般都不會太為難對方。

高個青龍幫探子說道:“好漢,我倆就是幫裡跑腿兒打雜的,您就繞我們一次吧。”

呂風覺著無趣,還沒審問就撂了,這種人留著也沒多大用,乾脆放了,繼續帶人巡邏。

然而,這兩個人回到青龍幫後,口中言語就完全變了性質。

付兵看著倆人慌張的樣子,罵道:“沒用的東西,盯個人都能被抓!”

高個子心眼兒多,辯解道:“幫主,真不是我們沒用,確實這次他們增加了巡邏的人數與頻次,我們倆兄弟想著靠近一些,興許能探到什麼有用的訊息,誰知就被他們給發現了。也就是我們身手敏捷,不然真的會被他們抓到。”

付兵:“你的意思是因為林萬里的出現他們加強了防衛?”

矮個子和高個子心有靈犀的點點頭,成功的誤導了付兵的判斷,也因此躲避了幫主的責罰。

次日清晨,城東麥谷街,這原本屬於劍堂的地盤,後來被付兵帶人搶了過去。林萬里和葛新卻帶著三十個魁梧壯漢轉了一圈又一圈,他們的目的就是想看看青龍幫會做出什麼反應,好做下一步的打算。

付兵聽著手下人的彙報,暴跳如雷,起身就要往外跑。

身後的軍師陳烏一把拉住他,勸說道:“幫主,不要衝動,手下人並沒有說劍堂的人動手,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麼?”

付兵:“為什麼?”

陳烏:“林萬里昨天剛去過永珍堂,今天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帶人在麥谷街晃悠,而且又不動手,我猜他們是在等我們出手或者看看我們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