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嗎?這是哪裡?”

林綰渾身顫抖,有些脫力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滯,凝望著遠方的光亮。

她甚至沒有勇氣繼續站起來往前走,也不知自己是不是該原路返回,周圍的一切都像是在吞噬她,囚禁她,不知道下一秒從那片黑暗之中會躍出什麼猛獸。

“放輕鬆。”

一道有些熟悉的聲音響起,聲線清冷,沒有多餘的語氣。

她沒來由的心中一緊,身體彷彿有記憶一般,強迫著大腦讓渾身的肌肉都放鬆下來。

“沒關係,再稍微忍耐一下。”那個聲音帶了些讚許,“你和那些失敗品不一樣,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憑藉你的資質,你很有可能成為唯一的——”

那個聲音說到此處,戛然而止,變成了一串刺耳的雪花電流。

林綰猛的從地面上站起來,臉上寫滿了煩躁:

“你是什麼人?什麼失敗品?”

話音未落,尖銳的疼痛感從太陽穴傳來,她的四肢忽然都被冰冷的金屬鐵環扣住,林綰一驚,竭力試圖掙脫,卻根本無濟於事。

手臂忽然被針尖刺穿,緊接著,冰冷的液體被強行推入到她的血管之中。

林綰瞪大了眼睛,試圖反抗,但也只是讓自己的手腕腳腕被金屬鐵環摩擦得疼痛而已。

從太陽穴傳過來的疼痛感像是要將他的大腦活活鑽出個洞來,林綰痛得失聲慘叫,但很快,她的嘴裡也被塞進一個牙齒固定器,以防她咬舌自盡。

“再忍耐一下,再忍耐一下!”

那個聲音又重新出現了,這一次變得有些急切,林綰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因為痛意而落下成串的眼淚。

“救救我,放開——”

林綰死死盯著那一點光芒,隨著她意識逐漸混沌,那光芒也在視野之中逐漸黯淡下去。

在光終於熄滅的前一刻,她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行字來。

殺了我。

肩膀上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拍打,林綰用力一掙,終於睜開了眼睛。

後背已經出了一層虛汗,打溼了夏季薄薄的襯衫。此時被航班的空調一吹,只覺得脊背一陣陣發冷,林綰抬手擦去眼角的眼淚,有些迷茫的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周圍都坐著乘客,因為飛機上不允許接打電話,有人拿出平板看提前下好的電影,有人則是端著一本紙質書,放在面前的小桌上閱讀。

蘇離坐在自己身側,滿臉寫著擔憂。

“你怎麼了?做噩夢了?”

林綰忽然覺得有些脫力,那個夢境過於真實,若不是最後蘇離把自己拍醒,她幾乎懷疑自己要死在那個夢裡。

“有點可怕。”

林綰點了點頭,聲音還有些虛浮。

以前她也做過噩夢,夢見被親人變成的怪獸在無盡的醫院走廊裡追殺,夢見自己走投無路從樓頂一躍而下,但回憶起來,和那一片虛無的黑暗相比,後者恐怖的多。

她的精神彷彿也被那片黑暗蠶食了。

“沒事的,只是個夢。”蘇離見她臉色蒼白,有些心疼的輕聲安慰,和一旁的空姐要了杯溫水,遞給林綰,“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林綰虛弱的搖搖頭。

看了一眼時間,原來她剛剛才睡著十分鐘,卻感覺漫長的猶如過了十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