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鬆懈,林綰一路都跟著人群,總算捱到了校門口外的車站站點,那道一直在她背後盯著她的目光興許是找不到適合下手的時機,終於消失了。

林綰戒備地回頭掃視了一眼,依舊沒有看到疑似對方的蹤跡,伸手攔了輛計程車,報了動車站的地址。

簡短地給媽媽發過訊息,告訴她自己在準備回家的路上,林綰將手機放回包內,抬頭看了一眼周圍向後褪去的景色。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永遠都不要回來這裡了,從任何意義上。

司機是個熱情的大叔,聽到她要去動車站,看看林綰的模樣,也猜出她多半是畢業生,便和她閒聊了幾句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說他的兒子今年考上了某省的985,話裡話外都是驕傲的意思。

林綰順著他的意思誇了幾句,這樣的閒談倒也能緩解她的緊張感。

計程車逐漸駛出市區,眼前就是通往動車站的最後一段路,林綰將身體往前探了一點:

“師傅,在前面路口把我放下來就可以,動車站那邊不讓停。”

司機卻反常地沒有說話,臨到路口,方向盤一個猛轉,竟然朝左錯開,直直駛入郊區了。

“師傅!”林綰皺緊了眉頭,“我還在車上!我是要去動車站的!”

司機仍舊沒有任何回應。一股恐怖感從林綰心底升起,迅速拍打起車門,同時開啟錄影舉起手機:

“現在馬上掉頭,回原來的位置!否則我就馬上打電話報警!”

這回司機終於有了些許反應,前座傳來一聲輕蔑的冷哼:

“那你就報警吧,忘了告訴你,我這車裡放了訊號遮蔽器,別說是電話,就連訊息你也別想發出去一個。”

訊號遮蔽器?

林綰感到自己的背後開始滲出冷汗,冰冷的目光盯緊了從後視鏡重投影出的司機面孔,語氣沒有一絲波瀾:

“你到底想幹什麼?”

“小姑娘,出門在外,對陌生人還是多點防備心。”司機此時說這樣的話,卻有些莫名陰沉,“我也是受人所託,拿錢辦事,對你沒那個意思,放心。”

“放心?”林綰眯起眼睛,咄咄逼問,“要是你的女兒遭遇這種事情,你想過嗎,能對她說放心二字?”

興許是林綰提到了他的女兒,司機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在沉默中忽然抬起一雙猩紅的眸子,被點燃的莫名怒火幾乎就要爆發。

“你最好從現在開始別再多說一句話,否則我不保證我會把你平安地送到那個人手中。”

縱是林綰,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驚了一驚,他似乎竭力忍著巨大的悲痛和怒火,連握著方向盤的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這樣的狀態,他說出那句話的語氣卻分外冷靜得可怕,林綰毫不懷疑自己再繼續試探刺激他,他真的會當場把自己殺了。

剛才他說,把自己“送到那個人手中”?

那個人是誰?羅信和宋小雨等人應該都還在學校,但是司機的方向明明是郊外的山區,應該不是學校裡的人。

她還和誰有過這樣的交集?

林綰抬眼悄悄看了一眼司機,見他神色稍鬆懈了些,正全神貫注盯著眼前的路面,便偷偷伸手拉了一下左側的車門。

把手拉到最底下,車門仍舊紋絲不動,林綰剛沮喪地收回手,就聽到前面傳來一句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