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七年過去,在這七年裡,靈州大陸發生的事情不在少數,其中以能者之間相互搏鬥引起的事件居多,這事件影響甚大波及甚遠,嚴重者不說,就說這影響不大的,至少都會有那麼一片區域或者一些人類受到損傷。

也是這幾年,靈州各地又開始陸陸續續的出現妖獸的身影,其中甚至有可以抗衡人類大能的妖獸,只不過目前為止它們也還處於被動,通常被發現時都是出於偶然的情況下,很少說有妖獸主動出現並攻擊人類的。但少歸少,和沒有是兩碼事。

就比如昨天,距離門羅城遠有三十多里路的村子裡就曾出現過一隻妖獸。受傷的是一位樵夫,據他所說,他本是在山中砍柴,卻不知從何處突然出現一個身影將其撞翻在地,然後又被拖拽了好幾米遠,在此期間該名樵夫反應過來後,用沒來得及丟的砍柴刀將其劃傷,對方這才將其丟下逃竄。

獲救的樵夫身上骨頭被折斷了幾處,面板多處受到嚴重擦傷,若不是之後有上山的村民發現,後果實在是不堪設想。

而此行的陳廣易德兩人,就是被點名前往該村醫治傷患的藥師。

七年過去了,陳廣依舊是那副模樣,而易德卻變化不少啊,先不說那已然長成一米七的個子,單是那副臉龐,都清秀了很多。唯有不變的,估計只有那雙依舊閃爍著的眼睛了。

“爹,咱們這次出醫,大概要留幾天啊?”

易德坐在陳廣的對面,旁邊放著一個裝有乾糧和衣物的包裹。他挑起了馬車裡的窗簾,看著外面穿過的商鋪,有意無意的問著。

對面的陳廣剛從旁邊的箱子裡掏出一卷竹簡來,還沒開啟來看,就聽見易德的這個問題,於是他沒好氣地說:“留幾天不是我們說了算,是病患的身體說了算。”

自從當年易德退學後,他就跟隨自己的父親學習這識藥採藥用藥的各種知識,憑著靈活的腦袋,他迅速地記住了大部分疾病的症狀,和各種草藥的特徵、生長環境以及處理方式。

在父親的帶領下,已經多次出行並獨自完成過採藥,無論是草原高山、亦或是河流沼澤,陳廣都會給易德獨自行動的時間。但唯獨在醫治病患這事情上,易德從未得到過機會。

不過因為父親每次給病患醫治時,都會留易德在場觀摩,並且在用藥結束後都會問取易德的所看所得,若其中有不對之處,陳廣就會一一改正。

這也導致了易德雖然沒有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行醫,卻已經有了很多在醫治病患時獨特的見解和方式,現在唯一缺少的,是一次由他自身完成的病患醫治。

當然,他自己並不希望有這樣的機會,因為他本身就不想當這醫師。在他眼裡,他人的疾病,與自己無關,痛不痛苦,那是他們的事,想不想去醫治,那是他的事。

他是認同自己父親的做法,但他始終認為,幫助他人緩解痛苦,不一定得是醫師。至於可以是什麼,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爹,俗話不是說,傷筋動骨一百天的,難不成咋們要在那待上三個月嗎?”

易德把窗簾放下,一臉無奈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少在那耍嘴皮子,有時間發牢騷,不如趁現在好好的休息休息。”說著陳廣看了眼窗外的天色:“不出意外,兩個時辰內就能到達目的地。那時候你又得抱怨沒法睡覺了。”

“哦。”

說完,易德往邊邊一靠,就開始閉目養神了。另一邊的陳廣也沒去理會,只是認真地看著手中的竹簡。

一路上,不知是去往村莊的馬路太過崎嶇的原因,亦或是馬伕選錯了路,陳廣總感覺自己在看書期間經歷了無數個顛簸,一個多時辰的時間裡,他愣是沒看進去幾個字眼。

是路太難走,亂了心思嗎?陳廣這樣想著,隨手就捲起了竹簡塞回箱中。

看了一眼對面睡著正香的易德,陳廣打心底裡的羨慕,這如此崎嶇的道路、大幅度的顛簸,對他的睡眠卻毫無影響,這得睡得多沉啊,再說最近也沒讓他熬過夜啊。

陳廣不理解地搖了搖頭,然後轉頭看向窗外。

路途的是大片大片的菜地,裡頭種植著各種的瓜果蔬菜,但大部分都好像被踐踏過的一樣殘破,一片狼藉的景象根本分不出那片地種的是什麼。

盡收眼底的陳廣心生疑惑,便探出頭去看了看,果不其然,不遠處的地方正屹立著好幾家的泥磚房,有那麼兩家還已經升起了炊煙,房子的周圍有寥寥幾個的人影走動,分不清男女老少。

這些都不是陳廣最關注的,他此時目光注視著的,是村子身後幾百米處的那一片山林。雖說現在將近傍晚,但太陽也還未歸山,這山林卻給他一種看不清晰的感受,似乎在無形當中有一片迷霧,模糊了他的視線。

“就是這片山林嗎?”

陳廣下意識低喃了一句,前方突然傳來馬伕的叫停聲,隨後馬車便停駐在原地。這陳廣剛探會頭來,就聽見馬伕吆喝:“陳藥師,咱們到啦!”

“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