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抓住她!”其中一個掌事推了一個家丁往前,那家丁手拿著一根木棍,哆哆嗦嗦的趕鴨子上架。

妖童看著上前的家丁,也貓著腰在原地盤旋著,伺機而動。

那家丁看著妖童,長呼一口氣,拿著手中的棍棒,跑出兩步,就朝著妖童打了下去,但那妖童就如貓一般敏捷,在家丁手中的棍棒還沒有打向自己時,就先一步跳開了,並借力起跳,伸出利爪,抓在家丁的肩部,低頭狠狠咬在家丁頸間,只聽得那家丁掙扎著尖叫一聲,用手使勁去扯妖童,那妖童卻死活都不鬆手。

只消片刻,那家丁就倒在了地上,面色枯槁,嘴唇發紫,最後就只剩下一張皮子搭在骨頭上。

眾人見此,紛紛害怕得慌了神,腳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

掌事的氣急了,吼道,“今日不捉住這妖童,我們都得死!”

眾人還是猶猶豫豫的不敢上前。

“你們家中的兄弟姐妹該當如何?難不成當年你們進府籤的那張生死狀是做擺設的嗎!”掌事又怒道。

這話無疑是在拿家人威脅,僕人們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往前。

很快眾人又將妖童團團圍了起來,陷入了圍捕打鬥中,幾番周旋下來,又死了兩人。

妖童又是一個騰撲上前,咬住了一個家丁的脖子,那家丁痛苦的不斷向眾人求救,“救我,救我,救救我……”

可眾人哪裡敢上前,其中一個拿著一張網的家丁,看著不斷掙扎的那人,一番猶豫下,將手中的網扔了出去,將一人一童都套了起來。

眾人也趕緊上前,紛紛用手中的棍子等將網抵死在地上,困住了不停嘶叫的妖童,連著那張網中的家丁也在抽搐幾下也沒了動靜。

這邊的小蘭也到了偏廳中,小蘭進去時,那文鄖正跪在地上聽訓。

“文先生,我想知道那小童是如何逃出去的?”崔祺拄著柺杖,話語中竟是冰冷的質問。

文鄖低著頭,害怕道,“老夫人,我錯了,我錯了……”

“錯了,那你倒說說你錯在了何處?”崔祺冷笑道。

“我……我不該貪酒,更不該在貪酒後去暗房,我,我一時大意將那小童給放了出來。”說著,文鄖又不斷的磕頭,“我錯了,我錯了,老夫人,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正此時,派人去捉妖童的掌事也趕來彙報,“老夫人,已經捉住了,老夫人,現下已經關入暗房裡了。”

聽到此話,崔祺才算鬆了一口氣,又不放心的囑咐,“多派些人手,嚴加看管。”

“是。”掌事的應了一聲,便退下了。

轉而,崔祺又轉頭問小蘭,“我聽說小姐受了驚嚇,如何了?”

“回老夫人的話,我等趕過去時,小姐……已經看到了。”小蘭道。

崔祺捏緊了手中的柺杖,頓了頓道,“明日買個女童進來……”

王婆子點頭,“是。”

緊接著,崔祺又低頭,沉著聲音問責,“文先生,守暗房的奴僕竟然沒有守住,你說今日這事該如何責罰呢?”

文鄖跪在地上,不敢作聲。

“我已經讓人剁去了他們的四肢,四肢無用,守不住人,拿來有什麼用?文先生,你說是與不是?”崔祺又接著道。

文鄖當然聽出了崔祺的話外之意,這次妖童出逃主要責任在他,崔祺這樣做,無非是殺雞儆猴,況崔祺的意思也很明顯,如若不能給個態度出來,自己就是這幾人的下場。

彼時,王婆子也扔下一把匕首在文鄖腳邊。

文鄖看著自己腳邊的匕首,心中瞭然,只能哆嗦著將匕首拔出,又伸出自己的左手,一狠心,剁掉了小指。

偏廳環繞著文鄖的慘叫,“小人再也不敢了。”

細長的鮮血蜿蜒在地上,像毒蛇匍匐往前,只兩步,便猛的一口咬上了崔祺的鞋子,將原本墨色的布料染的更黑。

崔祺看著腳下的血,微微抬腳,反倒踩了上去,阻斷了血的去路,眼中盡是漠然。

自從打算替音容換命,她就是拿血鋪的路,一步一個血腳印走出來的,她和阮元一樣,都是沒有回頭路的人。

“文先生能夠記住今日的教訓是最好不過的了。”說罷,崔祺就帶著眾人離開了。

幾番都不能殺死元混,阮元宛若脫線木偶一般的靠在窗前,看著窗外被風吹得吱呀作響的樹枝,大腦空洞得不能在空洞了。

阮元回來後,連衣服都沒換,任由溼衣貼在身上,任憑溼發不斷的往下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