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點吧,你一天沒有吃東西了。”易零將碗遞了過去。

阮元依舊是雙眼空洞的看著遠方,“為什麼讓我逃走,你還知道些什麼?”

易零將飯菜擱在地上,也坐上樹幹,“詭星高照的背後,是妖都新妖皇降世的陰謀,每個羊巳年七月出生的女孩身上都寄存新妖皇的一魄,七座空城是七座慾望之城,每座醜城的怪物都是慾望的容器,如同你們是妖皇魂魄的容器一般……”

“難怪啊……”阮元悲涼的笑著,嘆了一口氣。

“蘿城是最後一座醜城,劉音容也是最後一個羊巳年七月出生的人,今年的七月,每個羊巳年七月出生的女孩與醜城的怪物融為一體,就是新妖皇降世之日,新妖皇降世將會召來殺不盡的妖魔,屆時便是人間煉獄,到具體是七月的哪一日,還暫不得知。”易零看著阮元。

“阮元,你走吧。”易零幾乎是懇求的說出這句話。

“走到哪裡去,能到哪裡去?元混不除,我寢食難安。”阮元道。

易零抱住阮元的雙肩,將阮元轉過來,“我替你殺了元混。”

“然後呢,殺了元混之後呢,我身體裡帶著新妖皇的一魄,還有劉音容,我和她又要藏到哪裡去?”阮元反問易零。

“那日你不是去關外取藥,你是去了南黽白水潭取白龍角,拿到天星樓換取一炷香觀藏寶閣了,是嗎?”阮元步步緊逼。

“是。”易零道。

“好,你告訴我,怎樣破解醜城之災。”阮元看著易零。

見易零不作聲,阮元怒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易零,你還要瞞我嗎!”

“阮元,你冷靜一點,是,我是找出了破解之法,可是那法術是要我殺了那七個女孩,包括你,阮元,你覺得我下得去手嗎!”易零看著阮元。

兩個少年揹負了太多,這樣的陰謀和後果,他們都還承擔不起,所以都歇斯底里起來。

“如何下不去手,不過一個刀子進出的事,殺得了白龍,竟還殺不得幾個人了嗎!”阮元站了起來,朝易零大喊。

易零看著崩潰的阮元,他知道阮元的痛苦,抬手一把將阮元拉入自己的懷中,緊緊的抱住她。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阮元不停的推搡著易零,想要從易零的懷抱中掙脫出來。

可是任憑阮元如何掙扎,易零都不鬆手。

“如果這樣可以護天下百姓,我又如何殺不得?”阮元又哭又笑。

“阮元,我帶你逃走,我們逃走,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我們藏起來好好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易零也忍不住流淚。

“易零,你瘋了。”阮元清楚的知道,這些話不過都是美好的幻想,他們怎麼可能逃走?“我是妖怪啊,元龍鎮也是我害的啊……”

易零抱著阮元,又哭又笑,“我沒瘋,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阮元,這不是你的錯,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妖都的陰謀,你不要怨自己。”

聽到易零的話,阮元的眼淚再次沒出息的往下掉,阮元慌亂的想要別過頭去。

易零伸出手,輕輕擦掉阮元眼角的淚,“阮元,你很好,你是我在這個世上見過最好的人,元龍鎮,你的父母都不是因為你,一切都是你體內的妖魂在作祟,這跟你沒有關係。”

阮元再也忍不住,掩面痛哭,“怎麼可能跟我沒有關係,如果不是我,那元混怎麼會進城,如果不是我,我的父親如何會瘋魔到殺了我的母親,元龍鎮上下三千多條人命,還有沈名閣主,我該拿什麼去還,我該拿什麼去償還?”

易零抱住阮元,將阮元的頭埋進自己的懷裡,“你不用還,沈名閣主肯捨出自己的性命讓你好好活著,那自然有她的道理,你的命是閣主給的,你要是不惜命,閣主會怪罪的。”

阮元失聲痛哭了好一會兒,才輕輕推開易零。

易零見阮元緩和了一些,又記起今早那女子送來的信,從懷中摸了出來,“這是敬辰長老讓人送來。”

阮元接過信,信封上有拆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