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睡覺你想幹嘛?”阮元收回手,看著易零。

“找你聊聊天唄,原我和南捕頭正喝著酒,來了個衙役把他叫走了,好好的興致被攪沒了,我就想著你定還沒睡,就來了。”易零聳聳肩,轉身坐在板凳上。

“晚上還要辦公務,這南捕頭真夠辛苦的。”阮元也不再趕易零,坐到了易零對面。

南七跟著衙役匆匆趕到停屍房,此時的仵作已經驗完屍了。

“如何?”南七上前一步,看著仵作。

隨後南七又將目光看向躺在木板上的屍體,不免大吃一驚,是劉府的杜老叔!那日他護送劉音容去通靈閣時見過,他怎麼會死?

“回大人的話,死者的頸部有環形的紅紫傷痕,應是生前是被人用布條活活勒死的,除此之外,死者身上還有多處擦傷,但這些擦傷像是跌倒所致,並不能致死。根據死者的身體僵硬程度,和臉上出現的屍斑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三天左右。”仵作將自己檢驗的結果如實交代。

“好,辛苦了,您請回吧。”南七客套了一句,待仵作走後,南七又轉頭問身邊的衙役,“何處發現的?”

“在城外的大約二十七公里的路上發現的,發現這具屍體是一個進城賣蛋的大嬸兒。”衙役道。

“那婦人現在何處?”南七又接著問。

“此刻正等著大廳,等著大人前去審問。”

“去劉府知會一聲。”南七交代完,看了一眼躺在停屍板上的杜老叔就出去了,那衙役也不敢停留,匆匆往劉府去了。

南七趕到大廳時,那婦人就跪在地上,南七幾步跨到大廳正座上坐下,“堂下何人?”

南七一來,這衙門的事基本都是由他管,王煉也只是個面上的空權知府,做不得數。

“回大人的話,小人是牛家莊的牛桂花,靠種莊稼賣蛋過活。”牛桂花規規矩矩的跪在地上,第一次見官,又遇到這樣的事,是害怕得不敢抬頭。

“本官聽人來報,是你發現的這具屍體,你且細細說來,是在何處發現的?幾時發現的?那裡都還有些什麼?”南七將一系列的問題都拋給牛桂花。

“是,小人今日晨時如往常一樣騎著毛驢,進城賣蛋,是在進城的路上看見的,在大約離城二十多公里的路上,那屍體就倒在路邊的坡上,我下去看時,都已經死了,身子都僵硬了,除了屍體,還有一匹斷了右腳的馬趴在那兒,還有帶著車輪的木板,已經被摔碎得四分五裂了,還有稻草,稻草上有血……”牛桂花講到此處,又想到了什麼,趕緊抬頭看著南七,“對!還有一箱裝滿了金銀珠寶錢財的小木箱,小人沒敢動,就匆匆來報了官。”

沒錯,衙役是中午接到的訊息,只是碰巧南七不在,那箱珠寶也被暫時收押了。

有馬,有錢財,出城的路上,被勒死的,難不成是什麼山賊,如果是山賊,那為何殺了人還不拿走錢財?還是有什麼私仇?這杜老叔又帶著這麼多的錢財出城幹什麼?

一衙役上前,手呈著一塊紫色的布條上前,“大人,這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

南七接過布條,仔細端詳了起來,這衣服料子是女人身上的,布條邊緣細線交錯,看來是情急之下從自己身上撕下來的,布條的兩端還沾有少許的血跡和塵土,依著這布條的大小寬度,杜老叔脖子上的勒痕的寬度,還有布條被拉扯後的緊實度,看來杜老叔就是被這塊布條勒死的沒錯了。

女人身上的布料,會是什麼人害了他呢?這布料看著還有些眼熟,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南七皺眉。

那衙役受了南七之令,很快就趕到了劉府。

剛要睡下的崔褀得到家丁來報的訊息,也是十分吃驚,滿臉的不可置信,“那兩個丫頭竟殺了杜老叔?!”

“早知道這樣,老夫人就不該心軟,只是絞了那汪家姐妹的舌頭,劉府養她們成人,她們還如此不知足,不為主子著想,實在該死!”崔褀身旁的另一個婆子,黃婆子忿忿的開口。

王婆子倒是鎮定的多,她從小就跟著崔褀,經歷了不少,“老夫人,不如讓老奴去處理吧?”

崔褀擺擺手,“此事事關音容,不容有絲毫的差錯,我需得親自去一趟才行,你去倉庫裡拿一株上好的靈芝來,我去會會王知府。”王煉和劉府是老相識了,崔褀出面,那王煉定會幫她的,只是崔褀不知道,此時衙門當家做主的已不是王煉了。

黃婆子會意,很快就打包好了,崔褀拿著打包好的靈芝,帶著王婆子一起往衙門去了。

“黃嬤嬤,你派個人去城東口的賭坊,把張留錢找來,他知道該怎麼做。”崔褀說著話時,心底透著一股陰狠。

臨走前,崔褀不放心的囑咐黃婆子,“我走了,你們要看好小姐,千萬不能讓小姐出門!”

崔褀清楚的知道,劉音容只要出了這門,沒了這滿府的黃紙符咒庇佑著,很可能會被什麼邪祟之物給盯上。

按崔褀的吩咐,黃婆子派人去請張麻子後,自己又親自去了一趟劉音容的房間,小蘭正拉上門。

“小姐可睡了?”黃婆子朝裡望了一眼問。

“已經睡下了,嬤嬤。”小蘭福身道。

黃婆子又點頭交代,“好,今夜老夫人不在府中,你就在門外守著小姐,不得擅自離開。”

“是。”小蘭微微頷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