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又收回自己的目光,直直看著石門上刻著的三個大字“道清庵”,阮元不禁又悲從心起,師太,當年你如此痛恨我,又自殺逼我立誓,將我趕出寺廟,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還有我身上這塊石頭,到底是什麼?

阮元長呼一口氣,走向一旁賣香火的小攤錢,買了些香火紙錢,見師太不可揹著沾了血的桃木劍,阮元取下背後的桃木劍交於小攤的老闆代為保管,就提著香火紙錢上去了。

阮元沒有去正廳拜神佛,只去了偏廳。

阮元跪在地上,點了香火,又往香火盆裡燒紙錢,一張接著一張的點燃,火光映紅了阮元的臉,只可惜這裡除了淨和師太的牌位,往年的主持都在,也不知道這紙錢能不能燒到師太那裡去。

三位尼姑正路過此處,為首的是惠音,惠音向來不待見阮元,自從淨和師太自殺後,惠音更加痛恨阮元了。

惠音見阮元正跪在此處祭拜,不可置信的低喚一聲,“阮元?”

阮元聽到有人喚自己,條件反射的回頭看了一眼。

確認來人後,惠音快步踏進去,拉著阮元就要趕走,“你來幹什麼?出去,出去!”

“我就是來拜拜師太……”阮元試圖勸說。

“拜師太,你也好意思講出口,師太是怎麼走的,你比我們更清楚,你有什麼臉面來見師太,好,你不走是吧,那就休怪貧尼叫靜塵監院來了。”說罷,惠音又叫其他兩人押住了阮元,“把她帶到後院去。”

阮元也沒打算離開,她也想知道當年師太為何要自殺,所以她一路上都十分的服從。

此時南七正陪著劉音容在正廳中祈福,劉音容這些年來一直都捐助著道清庵,如今淨和師太對外稱出去雲遊,道清庵就由靜塵監院主事,所以每月初十靜塵都會接待劉音容,陪著她祈福許願。

惠音匆匆趕到正廳,小步踱到靜塵跟前,側頭低聲耳語,靜塵聽後,先是吃了一驚,隨後不動聲色的走到劉音容跟前,抱歉的開口,“劉小姐,院中還有些雜事需處理,貧尼……”

劉音容一向善解人意,只微微點頭笑道,“不礙事,監院儘管去,我這裡有小蘭他們陪著,不必憂心。”

靜塵頷首點頭,就帶著人離開了正廳,“此事可驚動了其他人。”

“未曾,可是師父曾經立下規矩,不讓阮元回來,我讓她走,她不走,不得已,我才來找您。”惠音一五一十的交代。

靜塵很快就趕到了後院,讓兩人放開了阮元,又轉頭吩咐,“你們去外面守著,莫要讓人進來。”

等院中就剩下阮元和靜塵時,靜塵才緩緩開口,質問阮元,“你來這裡做什麼?”

“來看看師太,順便問一些事。”阮元道。

“師太你既已看過,這裡也沒有你要問的事,可以走了。”靜塵冷冷的拋下這句話就要走。

“我不明白!靜塵監院,你為什麼要趕我走,當年師太為什麼也如此痛恨我,我自認未曾做過任何傷天害理之事,當年的我也不過十三歲,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這麼痛恨我。”阮元叫住靜塵。

阮元又舉起胸前的那塊石頭,“這塊石頭究竟是幹什麼用的,為何我身體內會有兩股能量?”

“阮元!我念你曾在本院住過四月有餘,不想在佛門重地擾了清淨,你休要糾纏。”靜塵轉身警告她。

“既然痛恨我,當初又為什麼要救我?”阮元看著靜塵,眼中盛滿了淚,滿眶的淚水聚成一滴豆大的淚珠,順著臉頰往下滴落。

“救你是師太慈悲,如今師太因你而去,當年你跪在神佛跟前立的誓言都忘了嗎?你還想因為你,師太走了也不得安寧嗎?”靜塵也怒了,厲聲反問。

阮元抹掉臉上的淚,“我沒忘,我只是想弄清楚當年的事,我有權知道,監院,就算今日你不告訴我,總有一天我也會找到真相的。”

“那你就會不得好死!”靜塵怒了,惡狠狠的詛咒。

阮元怔住了,良久才回過神,苦笑,“那就不得好死吧。”阮元堅信師太的痛恨跟元龍鎮的事定有關聯,如果能查清真相,還元龍鎮一個交代,就算死了也值了。

阮元知道自己問不出什麼來了,對著靜塵抱拳深深鞠了一躬做告別。

“阮元,好好活著,隱姓埋名的活著不好嗎?過往的事情已如雲煙,你何必執著?”靜塵的話讓阮元頓住了腳步。

阮元沒有回頭,道了一聲“監院珍重”就走了。

究竟是她執著,還是你們執著呢?父親弒母,元龍鎮三千多條人命,小到三月孩嬰,都死於非命,如何釋懷?誰來告訴她怎麼釋懷?

大堂上,劉音容祈完福,正欲離開,剛入正廳的豐燁就叫住了她,“姑娘,你的東西掉了。”

劉音容轉過身,豐燁舉著一根白玉釵走到劉音容跟前,“這根白玉釵可是姑娘的?”

南七半蹙眉看著劉音容跟前的陌生男人,不知怎的,他對眼前這個陌生的男人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許是感受到了南七的目光,豐燁對著南七微微點頭一笑。

南七轉頭,冷漠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劉音容摸了摸自己的頭髮,還真是掉了。

劉音容不好意思的接過豐燁手中的釵子,“正是,多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