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珠並不傻,自然感覺到了對方的惡意。

她頓了下,低眉順目地說:“回太后,也還好。”她縱然心裡有千般委屈,也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出來,更何況,對方是敵非友。

“還真是嘴硬。”鳳太后勾了勾唇,忽而盯著她漂亮的小臉看了一會兒,眼眸微眯,卻是突然彎身,將她拉了起來。

“好了,別再跪了,太陽這麼毒,小心跪壞了,淵王找哀家算賬。”

夷珠順勢起了身,卻沒有搭她的話。

“你這個丫頭,哀家看著甚是喜歡,走吧,跟哀家到慈寧宮坐坐。”

對上對方沒有笑意的眼睛,夷珠婉拒道:“太后恕罪,時候不早了,恐家人擔心,臣女想先出宮。”

鳳太后面色淡了下來,“緊張什麼,哀家還能吃了你不成?你怕家人擔心,哀家派人幫你傳信便是。你畫技不是很厲害麼,便為哀家畫幅畫吧。”

對方說的話,毫無破綻,聽起來再尋常不過。

壽康宮的太監聞言,便打消了疑慮。

想來,鳳太后真的只是單純地想找夷小姐作畫罷了。

才這麼想著,鳳太后忽然偏頭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吧,一會兒作完畫,哀家自會安排人送夷小姐出宮。”

“是。”那太監應了聲,退下了。

鳳太后親暱地拉了夷珠的手,不由紛說便往慈寧宮去了。

夷珠手足一片冰涼。

雖然鳳太后全程都是笑著的,但她心裡卻感到了危險,尤其想到上次在景王府,她為了包庇夷靈,一下子要了兩條人命一事。

偏偏對方身份擺在那裡,讓人拒絕不了。

鳳太后不知道的是,她帶走夷珠的一幕,正好被裴琛看到了。

“老妖婆怎麼好端端地,將夷珠帶走了?”他喃喃自語。

秋笛聽到了,便道:“鳳太后說,想讓夷小姐為她作畫。”

“不對。”裴琛面色沉了下來。

鳳馨這個女人,手段陰狠殘忍,從前在東宮的時候,他親眼看到過,他父王一個妾室,因為長得太過出色,隱隱有壓她一頭的架勢,便被她尋名目,給悄悄處決了。

夷珠不但相貌好,還很有才華,可她與鳳太后沒有交集,卻被帶去了慈寧宮,若鳳馨真沒別的目的,他打死都不信。

“秋笛,我皇叔呢?”

“淵王有軍務要處理,早便出宮了。”秋笛回道。

裴琛聞言,皺了下眉,“走吧。”

“皇上要去哪?”秋笛問。

“擺駕慈寧宮,朕許久沒有給太后請安了。”裴琛忍著厭惡,淡聲道。

想到什麼,他忽又停下腳步,吩咐道:“你去通知皇叔,就說朕的小皇嬸,有危險。”

秋笛應聲,“卑職這便去。”

慈寧宮。

夷珠沒有想到,鳳太后當真要她給她作畫。

此時,鳳太后正側躺在榻上,要她為她畫一幅,美人臥榻圖。

她心裡雖然不安,但不敢違逆,只能乖乖坐下來,給鳳太后畫像。

“你覺得哀家容貌如何?”

寂靜的殿中,忽然響起鳳太后詢問的聲音。

夷珠手裡的毛筆抖了下,差點將鳳太后的臉給畫壞了。

她鎮定下來,抬眸看了她一眼,“國色天香,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