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馮玉鳳和周林生正在吵架。

馮玉鳳一邊「噼裡啪啦」地在洗碗槽裡洗著碗,一邊尖聲說道:「老的老的不省心,小的小的不省心,我這把老骨頭都六十多了,還這麼折騰我,早晚得被你們氣死!」

周林生坐在沙發上,聽著廚房裡老伴的罵聲,氣得將報紙往地上一摔,高聲嚷道:「還讓不讓人消停一會兒了,耳朵都快被你吵聾了!你要是想讓小娜出院上班,你自己跟她說去,天天在家裡跟我鬧有什麼用?」

馮玉鳳聽到他的話,碗也不洗了,直接衝到客廳裡,站在他面前尖聲嚷嚷道:「什麼叫我想讓她出院上班?她明明沒什麼病,天天在醫院裡泡病號算什麼事?你好歹也是單位上班出身的,好歹也當過小領導,怎麼就這麼沒覺悟?」

聽到她的話,周林生氣更大了,指著她的鼻子罵道:「我沒覺悟?從小到大我說了她多少次?還不是你?每次我說完她,你都說我管得不對,這個家都得聽你的,都得按你管的來,現在女兒管成了這樣,你倒怪上我了?你簡直不可理喻!」

周林生說完這句話,就想要出門躲躲清淨,馮玉鳳卻一把拉住了他,用更高的聲調說道:「我不可理喻?什麼叫我不可理喻?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順眼了是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天天去公園看人家老太太跳舞,你那是去看跳舞了嗎?你是想把我踹了找後老伴吧!」

「你胡說八道什麼?簡直是神經病!」周林生聽到她這些話,頓時覺得臉上掛不住。自己好歹也曾經是一個小領導,以前在位的時候走到哪裡不是受人恭敬?結果退下來沒多久,現在居然在家裡都要受這個老婆子的氣,周林生看著她那張滿是皺紋的老臉,越看越覺得心煩生氣!

一把打掉馮玉鳳的手,周林生就準備出門,結果剛一拉開防盜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徐福海。

看到他的那一刻,周林生頓時愣住了,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直到確認了面前這個人真是徐福海,周林生這才愣愣地說道:「福……福海,你怎麼來了?」

看著眼前這個顯得越發年輕精神的前女婿,再想到他此刻的恐怖身家,周林生的心裡可以說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有心想指責埋怨他幾句,可心裡清楚兩個人離婚這事兒責任全在女兒這邊,人家徐福海出門的時候一毛錢都沒帶走,委實沒啥好說的。想要說兩句好聽的討好一下這個有錢的前女婿,當慣了小領導的周林生又拉不下面子,結果憋了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

倒是徐福海的面色如常,看著眼前的周林生,似乎比自己和周娜離婚的時候更顯蒼老了許多,以前還半灰半白的頭髮現在已經全白了,眼袋也大了一圈。聽著周林生的話,他點了點頭說道:「周叔,我能進來說話嗎?」

聽著他那句「周叔」,周林生心裡感覺不是滋味,可誰讓自己女兒做了那些對不起人家的事呢?如今好好的一家人變成了這樣!

「哦,你進,快進!」周林生回過神來,連忙將他讓進了屋。

身後,馮玉鳳還沒注意到徐福海的到來,看到老頭子往回走,頓時沒好氣地說道:「你不是要走嗎?怎麼又回來了……你……你怎麼來了?」

馮玉鳳的話說到一半,就看到了跟著走進來的徐福海。看到這個前女婿,馮玉鳳也大感意外,問了一句之後,臉色有些難看。

「聽說周娜住院了,我過來看看你們。」徐福海說著,走進了屋,四下打量了一番。

餐桌上幾盆吃剩的飯菜,賣相還是一如既往的難看,不用看就知道是馮玉鳳的手藝。

沙發的一角堆著一堆衣服,也不知道是洗過的還是沒洗的,內衣外衣都絞在一起,高高的一大團,明顯很長時間沒有

收拾過了。

屋子一角的垃圾筒裡堆得老高,裡面都是果皮紙屑和剩餘的廚房垃圾,隱隱能聞到一股餿臭的味道。

這老兩口本來就不注重生活衛生,以前自己來他們家裡的時候就這個樣子。那個時候自己看不過去,每次來的時候都要幫著收拾,至於他們住在自己和周娜那個房子的時候,更是每天都要收拾好幾遍。只不過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幫助他們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從現在兩個人住的環境就能看出來,現在是越來越髒、越來越亂了。

不說別的,單單是在這樣的環境裡生活時間長了,想不生病都難!

不過,這些都是他們的家務事,徐福海懶得管。他來的目的,只不過是想要把周娜的情況告訴他們而已。

「那個……福海啊,你去醫院看過小娜了?」看著徐福海,周娜的母親馮玉鳳有些忐忑的問道,不過她的眼底卻有著一抹竊喜!

她可是知道,現在的徐福海超級有錢!

天知道,這段時間馮玉鳳的心裡有多希望他和自己的女兒再復婚!就算不復婚,恢復一些關係也是好的啊!

前段時間,女兒嫁給了大地產商周金平,原以為這次女兒攀附上了大老闆,享福的日子終於要來了,誰料那個周金平卻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傢伙,被徐福海三兩下就收拾得服服貼貼的,不但和自己的女兒離了婚,連偌大的家業都被徐福海整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