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局裡添麻煩了!”

聽到徐福海的話,陳局一愣,沒想到自己沒說,徐福海居然主動把問題挑明白了。

這麼直白,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過,畢竟是當了很長時間領導了,稍一愣神之後,很快就調整了回來。

“福海呀,這件事情不能怪你,是周海光他自身的工作不過硬,違反財經紀律,結果讓專項核查小組的白潔組長抽查了出來,直接移交給了紀W,你不用想得太多。”陳局長擺了擺手說道。

“不,局長,周海光的事情是我讓白潔重點調查的,也是我授意李行長移交紀W的。這項工作是周海光交給我辦的,我不這麼做,將來在查檢報告上簽字的就是我。這個鍋太沉,我背不動。”徐福海一臉淡然地說道。

聽著徐福海的話,饒是陳局經歷的風浪不少,依然心神巨震!

不是沒有人和他說過這個猜測,他也一直在小心求證,但沒想到的是,徐福海居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說出來!

而且他說這番話時面對自己的態度,完全就像是兩個平等的人在交流,甚至氣勢上竟然還隱隱蓋著自己一頭!

一個沒有任何職務的普通職工,怎麼能夠有這樣的氣度和心態?

他盯著徐福海,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緩緩說道:“福海啊,你這麼做,有些衝動了。我聽說周海光之前和你有過一些不愉快,可工作是工作,私人恩怨是私人恩怨……”

徐福海擺了擺手,用手勢打斷了陳局的話。

這個舉動,讓陳局更加始料不及。

自己在下屬面前講話,居然被主動打斷?

在這一刻,陳局很想發火,但多年的養氣功夫,還是讓他忍住了,他想聽聽徐福海怎麼說。

“陳局,我強調一點,我和他不是私人恩怨,完全是就工作說工作。他是我的上級,交待我的工作我當然要認真完成,但在這個過程中,查出了問題,按照正規程式處理,我不認為這有什麼問題。”

說完這幾句話,他看著陳局越來越不好看的臉色,笑笑說道:“當然,我知道這件事情,沒有提前和局裡彙報,是有些不合規矩,但還是那句話,程式沒問題,對吧。”

陳局沉默了片刻,才指著徐福海說道:“你說你這個老同志啊,既然知道應該提前和局裡打個招呼,怎麼還這麼做呢?我們不是想要包庇周海光,可你這突然這麼一來,搞得單位很被動啊。”

聽著陳局的話,徐福海點了點頭說道:“局長,我這個人呢,性子比較直,不會搞那些彎彎繞。我也知道自己這個性子不適合幹機關,正好藉著這個機會,有件事要和局裡說一下。”

徐福海說著,操作手機,給局長的威信發了一張掃描好的圖片。

“這是我從帝都三甲醫院開的一張病例證明。您也看到了,幹了大半輩子,這個身體情況也大不如前了。您放心啊,我不是要請長期病假。按照規定,我這個情況呢,應該可以申請提前退休,您看如果沒問題的話,就抽時間研究一下吧。”

“退休?你才不到四十吧,現在就要辦退休?你這個工作年限退休的話,退休金可要少一大截的。”陳局聽到徐福海居然要退休,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

不過,他很快想到了單位的那些徐福海有錢了的傳言,也想到了前些日子自己看到他坐那輛豪車離開單位的一幕。

“福海啊,我年齡比你大,都沒想著退休呢,你這個想法可要不得啊。”陳局本能的勸說道。

徐福海笑笑,正要說什麼,對面辦公桌上,陳局的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喂?怎麼了?”陳局拿起電話,用手勢示意徐福海先等一等。

徐福海也無所謂,點了點頭,掏出手機開始刷威信,結果看到蘇依依約他下班後去瑜珈館鍛鍊,還給他發了一段自己新拍的鍛鍊影片。

反手點了個贊,又發了個OK後,徐福海心情愉快地繼續刷手機。

不過,刷著刷著,徐福海的動作就慢了下來,因為對面正在打電話的陳局,口氣有點不太對勁。

“什麼?酒店方面說要取消?他們怎麼能這樣呢?當時可是簽了合同的!他們這麼做是違約,要付違約金的!”

“違約金已經付過了?什麼不可抗力?他們這簡直就是不講理!”

“讓我想辦法?我能有什麼辦法?就剩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了,我到哪兒去找酒店去?早讓你們在福市辦,你們不聽啊,非要在帝都辦婚禮,這下出問題了吧!我沒辦法,你們自己看著辦吧!”

結束通話了電話,陳局直接把手機扔到了辦公桌上,一臉煩躁。

“陳局,怎麼了?”徐福海有些好奇地問道。

“咳!我家那小子不是快結婚了嘛,物件在帝都上班,非得要在那邊辦婚禮,你說辦就辦吧,這酒店突然通知說遇到什麼上級檢查,辦不了了,這不是坑人麼!現在正是旺季,臨時換酒店哪能找得著?”陳局長心情懊惱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