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聲依舊在轟鳴,並且越發密集。

伴隨著一陣尖嘯聲。

一枚炮彈在不遠處炸響,

碎石紛飛,狂猛的氣浪直接將張懷生整個人掀飛了出去。

天旋地轉。

他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有種溼潤感,伸手一摸,才知道是被炸飛的碎石劃出了一道口子。

“或許帶掉了一小塊肉,雖然痛感還沒上來,但流了很多血,只是我現在沒有一面鏡子去看一看。”

“糟糕...”

他急急忙忙尋找背後的小修女。

發現她正一臉茫然地坐在一旁的地上,從張懷生背後飛起,她居然是翻了一個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沒事吧?”

小修女晃了晃腦袋:“應該是沒有,目前還沒感覺到不適。”

“那就好。”

張懷生鬆了一口氣。

小修女看了眼張懷生,從寬大的修女服袍袖上,撕下了一塊紗巾。

湊過來。

躲。

張懷生皺起眉:“你要幹什麼?”

“你流血了,我替你擦擦。”

張懷生擺手:“沒必要,你這袖子又不是無菌的,讓它晾著吧。”

“無菌?”

“你們災厄教會既然有瘟疫祭師,怎麼連這都沒教過嗎?列文·虎克聽過沒?”

“沒。”

小修女一臉茫然。

張懷生背起她,笑道:“沒關係,以後我講給你聽。”

硝煙漸漸散去。

他看到渾身漆黑的中年男人蹲在廢墟上,一臉茫然,隨後又意識到了什麼,拼命在廢墟上挖掘著,雙手鮮血淋漓也沒有停止。

他看到有人被壓在廢墟下,發出絕望的呼救聲,但沒人顧得上他們,所有人都在自救。

失去父母的孩童茫然無措地看著自己熊熊燃燒的家園,甚至連哭嚎都忘記了。

張懷生下意識加快了腳步。

他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

“往那邊走,走果戈爾大道。”

小修女指的路,並非通往愛丁堡港口的路,那裡距離英國登陸地點最近,即便還沒淪陷,也是遲早的事。

而且此時轟炸城內的,就有不少英國人的艦炮,港口外,肯定也早就被封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