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鑼打鼓聲驚醒的。

微蒙的曙光從帳門的縫中透進,然而光影晃動,還有紛雜的腳步聲,像是出了什麼事。幾人迅速起身掀開帳門看,只見無數士兵持著刀劍、長矛往外衝去。

“打仗了?”莫紫萸脫口而出。

總歸是這樣。

等隊尾過盡,宣六遙回身看看他們:“我和胡不宜去看看,紫萸和非忍留下。”

“我也要去!”莫紫萸目光灼灼。

“聽話,刀劍無眼。非忍,你看著些紫萸。”

“好。”

宣六遙拉過胡不宜,倆人出了營帳,追向烏泱泱往遠處奔去的隊伍。不想營門口伸過來兩把銀蠟槍將他倆逼住:“將軍有令,沒他的允許,不許你們任何一人出營!”

“我去幫溫將軍!”

“有手令嗎?”

“沒有。”

“那不好出去。”

守營兵士恪守職責,銀蠟槍對著他倆紋絲不動。

宣六遙一捻手訣,這倆兵士眼睜睜看著手中銀蠟槍的槍尖漸漸往旁邊移去而讓出一條寬敞地通道。

宣六遙微微一笑:“多謝。”

他牽起胡不宜,邁開步飛快地往外溜去:“快走。”

“好咧。”

胡不宜應一聲,腳下生風,嗖地竄了出去。宣六遙來不及跟上,半邊身子被扯出去,另半邊身子卻慢吞吞地拉垮,哎喲一聲斜刺裡摔了個狗吃屎。

卻聽身後一陣腳步聲,莫紫萸吆喝著“幹什麼!”,他打算爬起身,腰後卻是硬硬的頂著兩物,轉頭一看,那兩兵士已經追上,又拿著銀蠟槍對準了他。

而莫紫萸和佘非忍本來在後邊看著,這會兒也衝了出來。

胡不宜小手一甩,兩支判官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掌心,她怒目圓睜,眼看就要大開殺戒了。宣六遙趕緊擺手:“莫要衝動!莫要衝動!”

莫紫萸衝上來跟兵士理論:“小先生和胡不宜去幫溫將軍打仗,你們攔著做什麼?”

兵士也辯道:“溫將軍說了,沒他的令,不讓你們出去。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奸細,會不會幹什麼壞事?”

“我們......他......”莫紫萸指著宣六遙,不知道要不要說出他的身份,氣得一跺腳,“不去就不去!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六遙,我們回去!”

“好,好,回去。”

宣六遙趴在地上,服了軟。

幾人被押回軍營,只能扒在旁邊的柵欄處遙望。

軍營的東邊和南邊,草木幾乎被砍盡,幾乎一覽無餘。遠處烏泱泱的軍隊,像一大片烏雲似地,喧囂著,在地面上翻滾不前,更有後退之意。也看不清來了多少敵人。

這時,營外馳來一輛驢車,守兵對著驢車上的人招呼一聲:“表哥!”

那人把驢車停在營門口,望著打仗的那群人嘆道:“看樣子又要忙了。”

“表哥辛苦!”守兵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