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兩粒金豆(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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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歲卻用手肘推推莫紫萸:“還真是,雪消和月晴一連幾日都未來,不會是她大叔伯又找了她倆麻煩吧?”
“這些日都未來?”宣六遙回身問。
“是。上次回了城就沒來,也沒託人送個信什麼的。”
莫紫萸自搬去與女兵同住後就沒回帳,這事他竟不知。他看看莫紫萸,她正抬眼看他,眼裡有幾絲無奈,想來她也不太好意思這麼快又為難他。
太見外了。
他老成地拍拍她的肩:“明日我帶你們去看看。”
秋歲搶著回道:“行,多謝小公子。”
“不謝。”他淡淡一笑,又湊近莫紫萸的耳邊低低地說道,“晚上住回來吧。”
她橫他一眼,眼裡有些笑意,卻又不置可否。
他騰地紅了臉。
這話說出來,怎麼味兒變了呢?
他想想不安心,拉了胡不宜一道走。萬一封玳弦再纏過來,就讓胡不宜陪著她。好在也沒遇上她,他帶著胡不宜在軍營裡轉悠,等著莫紫萸那邊忙完。
月升樹梢。
他們睡覺的營帳外,有個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
是佘非忍,半靠著帳篷,抬著手,白樹真攀在他的手指上,對著彎月吐著細如草葉的信子,大約正在吸著月光精華。
他抬起頭,望著那輪彎月。
往事沿著月光鑽進他的心裡,化成一根根細如牛毛也密如牛毛的針,一點點戳痛著他。
按說像他這個年紀,時日一久,以往的事情也就模糊了、遺忘了,但偏偏他不同,只要想起,就清晰得如同昨日。
他想起五歲時,他騎在果騮背上,從馬市往家走的那段路,胯下果騮厚實的皮毛、路人豔羨的讚歎、母親硃紅顏因緊張而挺得筆直的背......那時,他是尚書的兒子,是一個富貴公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可自從朱青顏勾搭他父親後......
母親脖下的勒痕,靈堂的白色大花,朱青顏居高臨下、冷漠得意的神情,他替她洗過的腳、捱過的打、受過的餓,小屋子的黑暗與雜草,還有院中無中生有的巴豆......這些,他將來一定要報復回來,讓這女人,跪著替他洗腳,被他鞭笞,被他逼著喝下巴豆湯......
憤恨在心中盤旋,他忍不住捏緊拳頭。
噝
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倒抽一口冷氣。
白樹真盤在他的手指上,微帶責備地看著他,而他的指腹上,有一個圓圓的血珠冒出。是白樹真咬的。
為何咬我?
你差點捏死我了!
一人一蛇憤憤地對視著,不用開口,就能清晰地聽到對方心裡說出的話。大約這就是父子連心。
好吧,我的錯。
佘非忍退下陣。
白樹真吸去他指腹的血珠,繼續專心地對月修煉。過了一會,它調轉頭看著他:“你的血裡有某種內丹。”
“我沒吃過什麼內丹。靈芝倒是吃過。”
“除了靈芝,還有別的。”
“沒有。”
“不信拉倒。”白樹真扭了一下脖子,咻地往他衣袖裡鑽,“你師父來了!”
他也聽到了,宣六遙的,胡不宜的,還有莫紫萸的,三個人的腳步不緊不慢地往這邊來了。他站起身,等在帳門外。
“師父回來了。”
“你怎麼站在外頭?好了,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