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終聞驚變(第1/3頁)
章節報錯
殺手一刀揮過,滿天髮絲飛起,莫紫萸只覺頭頂一輕,尚未回過神,宣六遙已經擋在她的身前,舉起手中桃木劍一格,殺手的長刀咔地斷成兩半。
隨即胡不宜縱身躍起,判官筆狠狠地刺入殺手後頸。
殺手轟然往前撲去,手中斷刀頂得宣六遙後退幾步,一屁股將莫紫萸坐倒在地。莫紫萸只覺肚子一沉,不由得嗷地叫了一聲,慌得宣六遙就地滾出三尺遠。
可別把她壓壞了。
“怎麼樣?”
他回身問她,卻見她捧著腦袋一臉傷心。
他大驚,以為莫紫萸傷了頭,衝過去扒開她的手,卻無血跡,只是頭頂髮束已被齊根削去,剩下發絲長長短短,宛若水草一般耷拉四周。
噗嗤。
他忍不住笑出聲來。莫紫萸橫他一眼,細細摸過自己的頭,冷靜下來:“替我全剃了。”
“哎?”
“哎什麼哎,替我剃了。也不用剃光,按著最短的剪就行。”
“......好。”
莫紫萸坐在地上,宣六遙跪坐在她的身側,拿著一把小剪刀,就著火光,細細地替她剪去不齊的髮絲。按著最短的,那就只剩一個指尖長的髮根,戳上去硬硬的。
髮絲一根根落下。
他偷偷看她的側臉,她的臉沒了髮絲的相襯,顯得沒那麼柔媚了,卻也多了幾分英氣,再配上男袍,活脫脫一個標緻小公子。
倒也特別得很。
宣六遙忍不住翹起嘴角樂。
莫紫萸翻了兩個白眼,看著佘非忍和胡不宜在搜死去殺手的身。他們從搜出的荷包裡翻出一塊小小的黑色鐵牌,莫紫萸把它要了過來,放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
鐵牌中間刻著“御”字。
宣六遙剪頭髮的手頓了一頓,那分明是京城宮內侍衛的令牌。他的心頭升起一股怒火,卻又生生壓了下去,只聽小剪刀咔地一聲,生猛得像要剪腦殼似的,嚇得莫紫萸一動不動。
他們加快了行程,晚上儘量還是宿在驛站。
要一間房。
這一晚剩下的空房裡只有一張床了。四人擠在一張大床,兩個頭朝外、兩個頭朝裡,頭抵腳相間而躺,也就沒那麼擠了。
只不過胡不宜沒那麼老實,躺下了又從被子裡拱過來,拱到宣六遙的頭邊:“宣宣。”
“胡胡,米糊,漿糊。”
倆人嘰嘰咕咕,不停地說著廢話,如父如女,如兄如妹。
莫紫萸側著身靜靜地看著他倆,心頭升起羨慕。她也想像胡不宜那樣,去和宣六遙膩歪,讓他摟著自己的脖頸叫自己“莫莫、小莫、別莫”......
不管多大,都希望有人疼愛,不是麼?
宣六遙覺著了她的注視,悄悄地回過頭,滿眼都是她豔羨而如夢的微笑。她滿頭短髮,配上這柔和的笑容.....他忍不住又笑了。
莫紫萸有些詫異地睜大了眼,隨即她明白了他的嘲笑,噘了噘嘴:“小壞蛋。”
手還伸過來捏上他的胳膊,輕輕地擰了一下。
宣六遙立時臉又紅了。他似乎真的回到了十二三歲情竇初開的年紀,而眼前的她,明明和自己差不多大,卻又似比自己年長許多,竟覺著像被她拿捏住了。
她看著他害羞的樣子,樂顛顛地仰過身,卻又在被子裡摸索著將他的掌心握在手裡。
宣六遙沒有收回,他一手摟著胡不宜,一手牽著莫紫萸,腳尖抵著佘非忍,自覺像是一家四口,而自己就是爹爹,他安穩而踏實地入了夢鄉。
只是夢裡邊隱了一頭猛獸,莫家的慘變他還不曾向她透露。
又行數日。
他們慢慢吞吞、東遊西蕩,再加上游山玩水,幾日的急程走了將近一個月才到了江左內城。
莫紫萸的短髮已是長了許多,但仍見不得人,只得在頭上扣頂瓜皮小帽,更顯得像個十足的小公子。行走街上時,她大剌剌地拉住宣六遙的手,像牽著弟弟似的,渾然不覺他的心裡已是翻江倒海、情愫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