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上央被逐(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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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六遙眼花瞭亂。
他使仙術不過是一念間的事情,哪像這道術,繁複得如同從家門口圍著村子繞了十圈三跪六拜一路五體投地地磕回家。
只是,落入凡間的他,光憑意念,使不了凡間道術。
他只能悶頭練習。
至於聖上腦後的那根黑線,反正就算切了平陽還能再種,不如等練好隱身術,隨種隨切。
偏偏這時傳來一個驚天大訊息。
壞訊息。
平陽少傅升官了,成了國師!
這宮裡的事,除了聖上,他也算了說。
得知這訊息時,上央看著宣六遙苦笑:“六皇子,老夫怕是教不了你幾日了。”
也算是孿生兄弟間的心有靈犀。
不過兩日,平陽站到了千山苑的院子裡,後頭跟著一幫持著長杆槍的侍衛。
他們踢踢踏踏地進了院,卻安安靜靜地,等到上央和宣六遙覺得再裝聾作啞有點說不過去到屋外行禮時,平陽才慢條斯理地開了口:“宮裡自今日起縮減用度,六皇子即日併入清明苑讀書,原千山苑上央除去少傅一職,即日出宮,並歸還所賜宅院,不得延誤。”
小人得志,偏偏臉上冷靜得找不出一絲得意,那才是更氣人的地方。
上央也很冷靜,他抬頭直視著平陽:“你一直想逐我出宮。”
“老夫是為你好。”
“把我逼成孤家寡人、四處飄泊,這是為我好?”
“是你自己選錯了路。修道之人,本當守得真元,你卻自甘墮落,如今又入宮與我作對,我是讓你遠離是非,免得將來遭禍。”
“我貪戀人間溫情,你貪戀富貴權名,有何不同?”
“別廢話了,快走吧,別像只死乞白賴的賴狗。”
上央憤憤地盯著平陽,良久,他一甩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千山苑。倒讓宣六遙楞了許久,不敢相信待他如親孫的上央就這麼連句交待也沒有便走了。
“六皇子,記得明日去清明苑讀書。”平陽扔下一句,帶著長矛侍衛呼啦啦地,也走了。
周遭一片安靜,千山苑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宣六遙坐在座位上,默默地繼續練習隱身術的手訣,彷彿上央並不曾離去。
慢慢地,他從心底升出一絲孤寂與虛無。
孤寂與虛無慢慢彌散,靜靜地裹著他的身周,將他與世隔絕。不知不覺,他的手在眼前幻化成影,如一朵張合的蓮花,清風徐來。
直至暮色漸落,屋外變得漸次昏暗,他才起身出了千山苑。
入夜,宣六遙催開天眼尋找上央。
眼前是一個破敗的神像,像是太上老君,香龕上的燭火被風吹得胡亂地晃動。地上枯草凌亂,窗紙殘破不堪,想來此處在夜間很是寒涼。
上央盤坐在神像腳下,凝視著手裡的一副畫,那是宣六遙第一次畫的符咒。他的臉上,漸漸顯出悲傷。
宣六遙退出天眼。
那悲傷,仿若也沁入了他的心,帶著涼意,無聲而漫漫,讓他的夢整夜下起了細雨。
天明後,宣六遙乖乖去了清明苑。
同讀的仍是宣四年和宣五堯,講學的卻不是平陽,而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相貌堂堂,儀表不凡。他雖是先生,卻很謙卑:“在下佘景純,去年聖上欽點的京科狀元,能做三位皇子的少傅,不勝榮幸。”
看著也挺順眼。
課也排得滿,宣四年沒找著時間整治宣六遙,三人相安無事。
一日下來,宣六遙倒是結結實實地學了兩頁書。溫故而知新,佘景純的講學讓他知了不少“新”,除了不會教法術,宣六遙竟覺著他講得比上央還好。